恰巧里欧从卫生间关门来，看他面前小几上放着拆开的礼盒，顺问：“喜我送的礼吗？”

    “确实不错。”向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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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带？”里欧反问，莫名，“哪来的领带，我送你的是两张音乐会门票和一册动标本，什麽领带？”

    草坪的一地圣诞灯已是超预料，可当了家门，客厅居然还放着一棵大的圣诞树，向迩站在它边，非要退离两步踮脚去瞧，才勉能看到它的树冠。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里欧的杰作，毕竟他的朋友是聚会老手，为姑娘们准备惊喜也向来别心裁，而这回尽所使用的方式老旧些，补过圣诞的说法也听来幼稚又哨，但对不久前刚度过一段糟糕心理阶段的人来讲，捧一束玫瑰从街来，就连那样准的浪漫，恐怕都能接受，更别提是今晚“迟到的圣诞夜”。

    向迩疑惑，应言转，却看不远的路灯立着一位银发老太太，她拄着手杖，朝他走来，步履从容而缓慢，背后跟着一只步伐轻盈的布偶猫。一人一猫到他跟前，猫叫着往他上攀爬，老太太则送他一句迟到的圣诞节快乐。

    他反应迟钝，更多是条件反：“谢谢你，史密斯太太。”

    史密斯太太量小，向迩想要拥抱她须得将膝盖弯起一半，这才好和她齐平，抱得更贴合。他靠在这位老人的肩，如同她亲生的外孙那样乖巧，直至和她分别，将猫送回她怀抱，也站在原地足足望她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

    圣诞树放着一盒礼，向迩伸手够，无意将它扫落在地，他忙捡拾，发现那礼是条领带，宝蓝，质地丝，边上小小的凹槽中放着一浅金的领带夹。他将领带放回原位，捡领带夹托在掌心，突然间没法把这风格的礼将里欧联系在一起。

    “没有问题，这也算是我祝贺你平安归来的礼，”里欧说，“虽然很想让你现在就打开看看，但你大概更需要先转。”

    “‘圣诞灯是圣诞老人经过的痕迹’，我还记得这句话，”里欧走至他后，变戏法似的从后取礼，“上次圣诞节你缺席，我们换礼的环节你也没有参与，那现在补给你了，Merry?Christmas！希望你不会介意短暂的迟到。”

    向迩问：“怎麽想到送我领带？”

    里欧抱住他肩，替他提起行李箱：“被迎的觉还不赖。”

    老人掉了牙，两片嘴枯皱，笑时有嘶嘶的漏风声：“我以为你应该给我一个拥抱的。”

    那礼盒方方正正，大概向迩两只手掌大小，面对朋友突然的温，他有些招架不住：“抱歉，可是我没有准备。”

圈兜来，原先轻微的鼻咳嗽几乎变成重冒。他又饿又困，半梦半醒间将围巾大衣领，但中间还是空相对单薄的一块，总觉得有风往里，冷得人面发。驶街区，里欧徐徐踩刹车，向迩好容易从昏睡中挣些神，往后备箱取行李，绕到车边见里欧也跟着来，他茫茫然的，被提示往前看，才发现家门前的小草坪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雪上满几十盏小圣诞灯，框在宽阔路前的一小片灯海，趁着夜闪烁。

    向迩愣怔：“你没有送领带，那这礼是谁的。”

    里欧在他边上坐，抬起礼盒上前后地检查许久，半天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