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她面上的表便和缓了来，笑叫了起，心颇为可惜这样一个忠直的侍，竟不能继续留在中伺候。不过，他这一张嘴也着实厉害了些，太皇太后不是唐宗宋祖，不想边留着一个动不动死谏的忠良，了倒也好。

    此时太皇太后再看跪在面前的黄修，便又念起他的好来了。——其实也不是他，而是太皇太后忽然想起来，黄修历事两朝，灵帝对他信有加，献帝登基之后也同样重用。

    她的丈夫和儿都看重此人，所以在太皇太后看来，黄修也必定是个好的。今日这一番劝谏提醒，也正好印证了这一。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顾铮那么快就打算动江南，而且竟然当真能走到这一步。太皇太后既然开垂询，必是存了要办此事的心，而能不能让她定决心，就要看他薛知给的答案了。

    这件事他没有对人说起过，中应该不会有人知晓。

    如今应该没什么事值得太皇太后如此兴师动众吧？

    年轻人有冲劲实在是令人赞赏，他年纪大了，许多事赶不及去，但从旁襄助一二，还是得到的。

    ……

    这般想着，

    到了咨平殿，发现太皇太后要问的竟然是江南政事，他才心恍然，明白了所为何来。

    有时上位者需要的不是确凿的证据。既然起了疑心，自然要将事查清楚，但即便查不清楚，这个人，以后也必定会疏远了。

    这“依靠”二字，总是失去之后，才越发叫人怀念。

    那是他想，却又一直没，或者说不敢、不到的事。

    而且……太皇太后恍惚想起来，何不平之前曾经说过，他籍上写的是京城人士，其实本是江南，年幼时在江南住过几年，后来才因各缘故随家人北迁至京畿一带。惠帝年间京畿大旱，十室九空，百姓离，籍也是那之后重新登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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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说不上是巧合的巧合，让太皇太后的疑心越来越。

    至少那时候，不需要她来心这些事，只需端居后，享受富贵尊荣即可。

    船只在湖面上轻轻飘着，柔柔的夜风拂着湖面，漾起一声又一声的。太皇太后斟了一杯酒饮尽，结束了这短暂的放松，命令船只靠岸。

    要说起来，薛知对于顾铮这个继任者，是非常满意的。即使两人的理念稍有偏颇，却并不妨碍他们互相理解。在很多事上，他们虽然没有过，但彼此之间却是有默契的。

    顾铮要的事，满朝上外加住在中的贺卿，估计都没有他了解得多。

    虽然灵帝和献帝都算不上什么英明的君主，当皇后和太后也必然及不上如今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威风，但太皇太后虽然有时会被大权在握的觉所迷惑，更多的时候，却也不免心生惶恐，怀念起从前的“好日”。

    虽然早就知留京就意味着会有诸多事务缠，不能真正清净，但一大早中急召，还是让薛知十分意外。

    何况昨日太皇太后寿诞，虽然没有大肆庆贺，但中开宴、至夜方歇的消息，还是传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