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打算迈步向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勾人的香味从旁边传来。他转一看，便见旁边摆了个简陋的小摊。旁边架着一大锅，冒着白腾腾的气。摊主正从锅中将一勺勺白的骨汤舀来放在碗里，汤中还有藕块和从骨上剥落来的。那香味就是这汤散发来的，引得顾铮腹中隐隐作痛，觉到了一烈的饥饿。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就往那边挪了过去。

    看守摊是是夫妻两个，丈夫在大锅边打汤，妻则坐在旁边的桌前等待。很快打满了一碗汤，丈夫的先捧过去放在妻面前，叮嘱她先吃。妻拿帕替他了一脑门上的汗，他就又喜滋滋地回锅边，开始打自己那一碗。

    “来一碗汤。”顾铮走到近前，从荷包里摸了铜板。

    摊主抬起来，看见他，脸上顿时生了几分局促，涨红了脸，一副难以应对的样，“哎呀，大人……”

    “大人，汤已经没了，就剩一锅底，我们夫妻自己吃的，不好给客人用。”旁边传来柔柔的解释声，却是妻见状，已经走了过来，开招呼。

    她说话利落，几句话便把事都解释清楚了。顾铮都不用猜，便知平日里这摊上必然是女主人招呼客人，男主人埋事，颇有些男主女主外的意思。

    “不妨，”他摸了摸空瘪的胃，“就给我来一碗这样的就好，钱照付。”

    “那就请客人稍坐吧。”女主人笑地一伸手，引着顾铮坐到了旁边唯一的桌上，又忙不迭地将自己的那一份汤端走。

    估计就剩了最后两碗汤，给顾铮打了一碗，夫妻俩就站在摊前，捧着另一只碗，你一我一地分吃。顾铮虽然目不斜视，耳中却还能听见他们双方都想把留给对方的机锋，心又是好笑，又是歆羡。

    汤是用大骨慢慢吊来的，滋味十足，已经煮到即化，藕块则带着一脆和一糯，又浸了汤的味。一碗汤肚，顾铮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泛了起来，仿佛浑上的孔都舒张开。

    平日里来去匆匆，倒不妨这里竟有个滋味这么好的摊。

    顾铮意犹未尽地起，付了钱离开。走几步路，他回去看，便见摊主夫妇已经准备收摊了。却是摊主站在一旁候着，由女主人将颇有些分量的桌椅板凳等都收回小推车上，摞在一起。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摊主再次涨红了脸，对顾铮，“我娘……力气大。”

    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