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孙无穷匮也，也并不一定就会承父业，愿意去搬愚公那座山，毕竟那不是皇帝的金銮殿。”

    桑野玩笑说：“而且我们——你，我，他——还不会有孙孙。”

    “新旧更替是很正常的事，你总不能因为旧的事生命短暂，就否认它存在的意义。”许卿说。

    桑野顿了顿，突然笑起来：“许辅导员说得对。”

    他又看向林烝：“你觉得呢？”

    “现代建筑并不枯燥，楼大厦是受立主义影响，调功能、效率、科学的现代主义设计产，幕墙结构、中彩……”林烝忽然觉得他今天说的话够多了，于是直接总结，“城不会倒塌，倒塌的都是民居。”

    桑野因他这话笑了好半天。

    驱车赶往山脚，背后落山的夕照追了他们一路，最终把两辆车都吞蓝的肚腹里去。

    晚饭仍旧尽兴，照理来说，林烝这样的冰疙瘩碰见许卿这样的弱书生十分容易冷场，但好歹有个嘴上没把儿的桑野，场小王兼代妈妈桑职责，东一榔西一，不知不觉又填满过一回五脏庙。

    “我订好了宾馆，在山脚将就一晚上，明天早晨再去看温泉，怎么样？”他们几个从小餐馆里走来，许卿说。

    桑野笑说：“好啊，我没问题。”

    许卿的脸一时间有些古怪：“嗯……”

    “怎么了？”桑野问。

    许卿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又想通一般笑了来：“我原本不知你们，嗯……总共订了三间房，你们这况……”

    桑野扑哧一声笑开，冲许卿眨睛说：“算啦，林小四还在和我闹变扭，晚上我偷摸着去哄哄他。”

    他说这话也没避开林烝，这句“偷摸去哄”就光明正大地摆在了林烝前。

    林老板更气了，这话说得，好像他是面那个一样，还要人哄。

    许卿是个人儿，哪能看不他们两个的真假，他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觉得桑野和林烝这两人都好玩，作上观他乐得自在。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说，”许卿这回是真的不太好意思，“你也知泉镇就这德行，宾馆质量估计不了你的。”

    桑野摆摆手：“这有什么。”

    而后到宾馆，刷卡房间之后，挑剔的桑公皱皱鼻，觉得自己应该去睡大街。

    他和林烝的房间是相邻的，许卿住他对面，过又窄，墙板还薄，有什么声响都能听得见。

    桑野听见外边验房的清洁人员的呼机声和说话声，睛一转，凑到墙边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