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费迪南知这事儿之后暗地里叹了气，也没说什么。

    叔本华说：“生命是一团望，望不能满足了就痛苦，满足了就无聊。”

    风一过，四月清明，蒙彼利埃没有雨也没有光，空气里透着凉凉的。

    桑野开了辆低调的车从住宅区开往墓园，佩鲁门广场被淡青打，路易十四的雕像也泛青，他的节杖仍旧举，倒是也不嫌累。

    围墙上的狮腰上有明显的裂痕，鬃是青灰的，看起来像是发霉了。它也老了。

    教堂附近有青青的草地，今天没有唱诗班的歌声，空气里动着青青的静谧。

    懒散的甜作坊没有这么早开门，可丽饼的香气是昨天的。

    墓园对面的店只由老妇人一个人经营，店开得很早，在清晨青的雾气里，佝偻着，已经快要谢了，却蔓一淡淡的芳香。

    老妇人正在包一束百合，用十多年前的旧报纸，用一条褪了粉的宽丝带。

    桑野来的时候她没听见，年纪大了就是这一不好。

    她看见桑野的时候把自己吓了一，在前颤巍巍画了个十字，断断续续说：“你好久没来啦！”

    她说话的声音也比几年前更糊，几乎让人听不清，桑野对她绅士地一笑：“夫人，请给我一束百合。”

    老妇人耳背没听见他说话，兀自：“我记得你，我的记好得很，他从前丢了一只袜我都能立刻给他找到，贴在冰箱上的便签只看一遍我就能记住……我的记好得很……”

    老妇人不是话多的格，今天不知是开心还是怎么的，和从前桑野见她的时候不一样。

    她穿着白底红方格的款连衣裙，披着件老款式的双折披肩，着宽檐帽，非常时尚的穿着双羊靴，今天的确与众不同。

    老太太偏过来问：“你要什么来着？”

    桑野温柔地笑笑，将“百合”一词重复了好几遍她才听清楚。

    换上新款的彩玻璃纸，用边和丝带一同打结，她的动作很慢，总一帧一帧的停顿，蝴蝶结却标准又漂亮。

    桑野并不介意她动作的缓慢，也没有抢着事，不然老太太是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