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还留在桌上，骆蒙一没喝。

    此时鹿其彬脸上的笑就像这杯咖啡，一一地冷去。

    ——

    骆蒙是在贝康天台上找到唐煜生的。

    他独自一人站在冷风里，双手抄在兜里。暗夜中看不清他的神，却在他周染上一层冰冷的屏障，从前那生人勿近的气息此时更重。

    在骆蒙心里，从认识唐煜生的第一天起，他就是定的，是无不摧的。

    心怀信仰和梦想，孤独冷漠，傲世脱俗。

    但此时的他，却难得的显几分不属于他的疲惫和倦态。

    “还好吗？”

    骆蒙走到他的边，小心翼翼地问。

    唐煜生不说话。

    这几天，他的心很差。冷漠反而是他的保护。

    骆蒙又继续说：“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许久，唐煜生才开，声音哑而涩：“如果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倒没什么。可如今组里有十几个人，他们信我，跟着我，我不能耽误他们。”

    “你知他们为什么叫你老大吗？”她问。

    风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他自嘲般地笑了。眉的愁容有短暂的释放，声音却有些沉，“因为我年纪最大。”

    骆蒙也笑了，转瞬又摇摇，“是因为他们敬你。”

    唐煜生神微动，幽的眸里有异样的光。

    骆蒙继续说：“你知霹雳这么多年为什么愿意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放全世界，研究机构那么多。他有学历有能力，为什么偏偏选了你？”

    唐煜生偏过，抿成一条线。

    “因为霹雳说他在你上看到了一定，是那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放弃的定。他说科研本就不易，而保持一颗定的心就更加不容易。

    “这么多年，大家早就把这个研究组当成了家。科研对他们来说，不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信仰。

    “你怕辜负他们，他们也怕辜负你。”

    唐煜生眸更了。

    骆蒙望着他，神如冬日的，“我知，你有自己的信仰。别放弃，定地守住它。以后还有什么事，也别一个人抗。你要知，你后还有一大群人。”

    其实见到骆蒙的一瞬，唐煜生的心已经好了不少。

    此时又听她说了这样一番话，心里更是浮起层层涟漪，像是某个柔的被不偏不倚地击中。

    骆蒙不是那浮于表面的安，她是真的懂他。

    有句话叫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从前觉得俗气，如今他却实实在在地会到了。

    底是细细碎碎的光，他伸手，将对面的人一把拉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