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有些恍惚。

    少年时期的他躁躁，少不了磕绊，上常有大大小小的伤。那个时候，大哥总会佯装愠怒地斥责两句，替他理伤的动作却极度轻柔。手掌轻他的温度尚未散去，却已是那人离开后的第十个冬天。

    酒侵蚀伤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将他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来。

    乔烟已经贴好最后一条医用胶布，松气地站离了一寸，问他：“怎么样？担心松落我缠得比较，不舒服的话我给你调松。”

    ——“疼的话就说，大哥动作轻。”

    女人担忧的面容和久远的记忆重叠，霍沉腔一震，狼狈仓惶地别过脸去：“可以了。”

    之后医生给霍沉开了药，又向家代了饮起居方面的注意事项，这才退房间。

    霍沉昨晚喝多了酒，宿醉和失血让他看起来神不佳，服药后便重新睡。

    ***

    这件事很快传开，乔烟锐地觉到众人看她的光都变得不善起来。

    一顿早餐吃得坐立不安，见厨房熬了补血粥，乔烟要了一碗，打算亲自给霍沉送去。

    刚要提起餐盘，沉默的厨房里突然响起一声冷嘲：“把人打伤了又去送粥，谁知会不会往里面.毒啊！”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孩，得十分漂亮，朴素的佣人服却难掩浑戾气。见乔烟看她，明明心虚却偏要不甘示弱地翻个白才别过脸去。

    有年的佣人拽了女孩一把，悄声提醒着什么。那之后女孩不再说话，但厨房尴尬的气氛却挥之不散。

    乔烟在原地僵站了会儿，手里的餐盘缓缓放回料理台。

    算了吧，连佣人都这么想，送上去了霍沉也不会吃，还是别赶着给彼此不痛快。

    这时又有人了厨房，打破这份死寂：“李婶儿！给我留的紫薯卷呢？”话音刚落，发现乔烟也在，立笑嘻嘻地招呼，“诶，乔小！早上好呀！”

    乔烟笑笑：“早。”

    “乔小来厨房是……”疑惑了一半，瞅见料理台上的补血粥，立刻会意，眨眨睛问，“是要给霍先生送早餐吧？”

    “她能有这么好心？”烦人的冷嘲再次飘来，女孩正摘着菜，冻红的指尖和睛一样红。

    乔烟理亏，本不想说什么，可对方再三挑衅，她忍不了，扬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那女孩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