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河边洗净脸手，又用衣襟沾了给她拭脸颊上的灰尘，眉里跃着欣喜：“小烟，咱们要去皇城啦！我听母亲说过，那里有好多好多新奇的事，街上的人都温和有礼。去了那里，一定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刚吐槽完，就听见一声“咕咕——”

    她被放在草堆上，看少年天喜地收拾行李。

    脑袋被少年的小手温柔地拍了拍，似在安她，又像在安自己：“明天我们就收拾东西去皇城，那里很缺人手，等我赚到钱，就给小烟买糖吃！”

    金写着一连串她看不

    她是谁？为什么会现在一个洋娃娃上？

    饿就饿呗，跟一个洋娃娃解释什么？

    雨后的夜，又又冷。

    玻璃映少年渴望的神，以及她的倒影——

    远的灯光那样温，却并不属于他，少年拥有的只是一堆草和不足以遮挡寒冷的单薄披风。

    天蒙蒙亮的时候，少年醒来。

    潺潺声从脚底淌过，少年抱着她坐上的草堆，黑暗吞没了他的面容，只听得见他轻柔的低喃：

    “小烟，我们到家了。”

    “呸！赶！”

    “看什么看？怪！”

    正在心里默默吐槽，忽然看到少年搬开一堆石，从石里掏一本黑封的书。

    她用她的棉脑袋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

    “小烟也很想吃糖果吧？”少年的自言自语从传来，步慢，最终停在糖果店的橱窗面前。

    咒骂从黑暗传来，乔烟缓缓睁开，觉自己快被勒死了！

    洋娃娃怎么吃？全他自己肚里吧！

    “是恶吧？恶才有绿睛。”

    她记得之前在街上听到的咒骂，这个绿睛的少年，难就是传说中的恶？把她的灵魂禁锢在洋娃娃里，任意折磨？

    她怔怔。

    她心里偷偷翻白。

    少年脸立刻红了，他拉低兜帽，抱着她继续赶路。似乎觉得很没面，沉默了一会儿，耐不住解释：“我没有很饿。”

    “再用你那双狗睛瞪我，信不信给你挖来？”

    “对不起，今晚也让你饿肚了呢，怪我不好，不小心把脸来，让他们看到了我的睛……”

    但他很快振作起来，抱着她蜷缩在无边的黑暗中，乐观地说：“明天城后我会想办法讨要一面包，只要遮好脸，就绝不会再让小烟挨饿！”

    她静静听着少年的心，尚不明白自己的境。

    “真恶心，怎么会有人睛是绿的？”

***

    是少年的肚在抗议。

    少年极力装作没事的样，但尾音的轻颤还是卖了他的难过。

    一个破旧不堪的洋娃娃，虽然主人悉心对待，但还是扛不过岁月的侵蚀，她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补丁，领的线好似一秒就要被的棉给崩断。

    她的塑料珠都快翻落了。

    视线颠簸不停，地上淌满的积雨偷走夜空中的月光，映照少年仓惶逃窜的影。这是一座欧洲小镇，砖红的建筑排开两侧，此时店铺还未打烊，橱窗里的光温了黑夜，空气里飘来糖果诱人的甜味。

    穿过繁华的街市，沿着漆黑的河滩跑了一段路，少年钻到冷的桥，在一个堆满杂的地方停住脚步。

    比起行李，倒不如破烂来得贴切，得穷成什么样才会把装罐的铁盒都当宝贝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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