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缓缓吐最后的倒计时，“一……”

    所有的耐心都已用尽，王扬手，轻飘飘将她扔了火炉。

    男人捂住发红的睛，握着他的那只手抓得他生疼。

    “别以为本王有多稀罕你！这世上比你有趣的玩意儿多了去！不识好歹就去死！”

    “喜谁？”

    男人笑得苦涩：“有时候，犯错的往往是大人。”

地低吼：“哭什么？跟本王在一起还委屈了你不成？多少人盼着能得我垂青，你别不识好歹！”

    傲如他，怎能容忍自己被一个低贱的乞丐比了去？

    母亲始终没能面，父亲终日与烟酒为伴。他虽懵懂，却也隐约觉到盘旋在贺家上空压抑而凝重的气氛。

    ***

    “那就笑一个。”王命令，“笑着说你喜我。”

    那时他只盼久卧病床的父亲赶快好起来，没能领会那句话里的意思，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爸爸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即便如此，他态度依旧宽容，糯声糯气：“即便爸爸错事，我也会原谅你的

    收拢的五指，得她难以呼。

    她拼命摇，否认说：“没有，我很兴，谁稀罕和一个乞丐在一起！还是一个见钱开的白狼！我才没难过呢……”

    “三……”

    她扬起脸，视线一片模糊，她张了张嘴，想依言照，却哽咽地一个字都说不来，只张着嘴，不停泪。

    然而，泪却停不来，肆意宣着那份悲伤。

    于是，再说不一个字违心的谎话来。

    火迅速地将她吞没，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卡在咙里的那句话终于吐：“喜…我喜…贺莲……”

    “喜……我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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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她挣扎在他掌心，声音虚弱无力：“喜……我喜……”

    被抛弃、被卖，她该愤怒的。

    他太过年幼，不明白父亲错了什么，又为什么无需他的原谅。只是扬起天真的小脸，很乖地说：“爸爸才不是懦夫！而且爸爸是大人，不会像我一样错事惹妈妈生气。”

    伸手掐住她脖：“快说！说你喜我！而不是那个乞丐！”

    那年冬天没有雪，却是他度过的最为寒冷的季节。

    瘦得只剩包骨的父亲将他叫去床，枯枝般的手抚摸着他脑袋，似哭似笑地对他说了句：“贺莲，爸爸对不起你。”

    王失了耐心，急切威胁：“再不说的话，就把你扔火炉里！看你还能不能再活过来！”

    贺莲猛地从床上坐起，虽已从梦中脱离，那双祖母绿的眸，却惊恐残存。

    这反应刺激了王。

    王危险地眯起，他想听的那两个字，她始终没能说。

    那是他来到贺家的第二年。

    可此时此刻前浮现的还是那双温柔的绿眸，想起他替自己拭脸颊时小心翼翼的动作、想起他当掉母亲遗换钱补好她时的急切、想起他往她嘴里糖果求原谅的讨好、想起他宁愿饿死也不愿让她冒险的倔、想起昨晚他说会给她所有……

    “喜……”最后一个字卡在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来。

    “爸爸错了事，却要让小贺莲来承担，爸爸是个懦夫，你永远都不必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