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去书架上翻一个条形的盒，也装了被褥里。

　　外边的火星溅落来，引燃了地上的汽油，火焰立刻到了墙上的画，一幅一幅的画开始燃烧。

　　文羚平静来，默默坐在小角落，望着墙上燃烧的画。

　　那些都是他用绝望画成的作品，确实，再过一瞬间这些画就会化为灰烬，但当它们熊熊燃烧时，就拥有了光明。

　　文羚好像读懂了什么，但这些事他也只能带回天堂思考了。

　　他又听到了狗叫，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跑回来的，它的肺好像都在呼啦呼啦地响。

　　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嘶力竭地喊。还有佣人在尖叫，二少爷！二少爷快来！

　　小窗就那样炸开了，梁如琢捷地从窗翻来，和冲天的火焰一起，像耀的加百列降临在他面前。

　　文羚怔怔地想，这个构图好完，为他添一双翅膀就更加完了。

　　“羚儿！”梁如琢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把文羚从另一个世界的拉回了现实。

　　“宝贝，你那条狗真没白养。”梁如琢用地上的被把他裹起来，飞起一脚踹开卧室门，抱着他翻越护栏，向楼飞奔。

　　“别害怕。”梁如琢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护在他上，宽阔有力的手掌把文羚的脸捂住在前，不顾一切地在掉落的火苗中向外冲。文羚听得到梁如琢心脏有力的搏动，耳边时不时传来一句喑哑温柔的安，不怕，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在我怀里不要动，我你。

　　烧断的大木雕砸了来，梁如琢想也没想就把文羚护在了怀里，燃烧的木杈挂在半截装饰铁链上直直朝梁如琢的睛刺来。

　　前忽然一黑，接着变成了一片血红。他看见文羚在对他笑。

　　文羚把右手从梁如琢睛上移开，整个手背被木杈贯穿了，血淋淋地像开了一朵红的。

　　——梁在野是跟消防队一块来的，他和郑昼飞车赶到时整个东苑都笼罩在一大的黑烟中，佣人家都在哭泣叹息，左右都不见文羚的影。

　　消防员们拉起警戒线，把梁在野拦在外边，梁在野大力推开几个消防员往房里跑，嘴里咒骂唐宁那个毒辣的泼妇居然会调虎离山。

　　他一直不明白唐宁所说的付惨痛代价意味着什么，金钱吗？公司吗？合作伙伴吗？他不明白，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

　　但看着文羚卧室的小窗燃起冲天火焰，冒着烟时，他到痛了，从骨到地痛了，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心尖上正在挣扎着失去。

　　宅门轰的一声被人踹开，梁如琢抱着文羚缓缓走来，无地看了上要冲来的梁在野一，撞开他的肩膀走向救护车，大德牧伸着跑过来文羚垂落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