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磨蹭了！以后归隐山林，你还怕没时间跟我说些甜言语吗？不过，你之前说的这单完就退隐江湖不是唬我的吧？”

　　多年的愿望一朝实现，良宗竟不知在何方，是梦是醒了。只觉得若是梦，便不要再醒。

　　段氏医馆熄了最后的灯火，两人背着包袱，消失在茫茫夜之中，再无踪迹。

番外一

　　离开惠安城后，段秦与良宗没有立刻定隐居之地。

　　段秦俨然过上多年之前的那游方郎中的日，带着良宗奔走于城镇乡岭。

　　这日到的地方是个信仰佛法的乡镇，几乎是庙，人人朝拜。

　　段秦义诊时，良宗便跟等待的患者谈。从那些人中，他也得知此的乡民多喜拜佛，而最灵验的寺庙无疑是妙音山上的妙音寺。

　　这妙音寺的名号是百姓们叫来的，说是山上遍植昙，每到昙期，从山上传来的晨钟暮鼓格外涤心神，有如天外妙音。至于昙与妙音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那就无探究了。

　　良宗自从不杀手，闲暇时间多得很，每日就是到打听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就等着段秦义诊结束便拽着人去。

　　今日亦不例外。

　　良宗言辞凿凿地说：“既然我都洗心革面了，不如一起去拜拜佛吧！不是说放屠刀立地成佛吗，我都虔城去拜了，兴许佛能原谅我之前的杀孽，让我有个始终！”

　　段秦不信佛，觉得他这想法真是清奇，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过他们来得也正好，此时正是昙期，若是半夜有兴致，秉烛赏倒也是一番乐事。想了想，段秦答应了他的要求，两人趁着天未黑上了山。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这么个传说，妙音山上仍是行人如织，也不知是来赏景或是上香。

　　良宗也是一副新奇的模样，左顾右盼地看，哪怕是到了巍峨庄严的佛殿也还偷偷去勾段秦的手指，俨然不像是个要诚心拜佛的人。

　　但真正到了闭目朝拜的时候，他又比谁都认真。

　　段秦静静地看着他虔城恭敬地拜了三拜，而后小心翼翼地站起，倒像是珍而重之的模样。惹得段秦忍不住猜测他向佛许了什么愿望。

　　但良宗笑眯眯地窜过来时什么都没有说，那他也默契地什么都不问。他们就像个普通的慕名而来的游客一样，拜完了此的佛便山去了。

　　山途中，天已暗，石阶两旁的昙微微绽开，那幽幽的香气浸染了整座山。寺中的暮鼓便在此时响起，清远绵的回响如同这漫山的香气一般，是跨过百年时光而不变的山川万，也是须臾生灭的蜉蝣命数。

　　生或死，不过一朝开一朝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