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宣无奈：“霜你演给谁看呢？”

　　梁正宣的脸难看起来。

　　霜盯着手机，祈祷：大哥快回我，等梁正宣一走我立谢你。

　　明年，重修。

　　除了学校群发的邮件，邮箱里只有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BAI，　gyi。

　　完了。

　　“我没演给谁看。我确实认识了新人。”霜说。

　　从第一行字开始就完了。

　　Cycle终于回复了，两个字：报警。

　　本来上了一天的课神就已经很疲惫，他回到家，又看见祝文嘉外放音效打游戏，被吵得更大。

　　就因为第一节课没去。

　　Frost：“亲的晚安。”

　　大概Cycle讲话的时候离手机收音筒很近，房间里也寂静，所以他的声音显得又低又沉，两个字，像在人心上轻轻地抓挠。

　　这一整晚，霜睡睡醒醒，怎么都睡不踏实，早上六多，没带钥匙的祝文嘉又狂门铃把他吵醒。

　　霜对梁正宣说：“你看，我没骗你。”

　　霜玩了会儿手机，不知怎么的就开了Distance，聊天栏里只有一个人，Cycle。

　　“晚安。”

　　Frost：“对了昨晚你把领带忘在我家了。”

　　接来的一整天，他课间有事没事就看一邮箱，一天过去了，他完了一整包烟，而Prof.　Bai还是没有回复。

　　Cycle回：开听。

　　霜说：“我不是说他。”

　　霜看到这个名字，提心吊胆地开邮件。

　　等梁正宣走了，霜躺到床上，这才觉积累了很久的疲惫一瞬间袭了上来。他给Cycle发了条消息说前男友走了，今晚谢谢。

　　霜也不知是谁。他现在只想赶把梁正宣给打发走。

　　霜装作没有看到，又给Cycle发了一条语音：“对了昨晚你把领带忘在我家了。”

　　霜没有说话，手上给Cycle打字：睡了吗？拜托回我一条语音，就当帮个忙。我前男友赖在我家不肯走。

　　梁正宣看了霜很久，才说：“这么多年，你居然真舍得。”

　　过了一会儿，Cycle才回：语音说什么。

　　不久以后，Cycle回了一条语音，霜没有敢开，他担心Cycle会拆穿他瞎编的话，坏了他的事。

　　梁正宣盯着霜，说：“领带在哪里？”

　　Cycle没有再回复。

　　霜心里一松，继续打字：说亲的你也晚安。麻一。或者你自由发挥一。

　　祝文嘉把一个纸袋丢在桌上，说：“亏我还给你买了早饭。早知就不给你买了。狼心狗肺你。”

　　霜飞快地回：报警会吵到邻居，还费时间。我明天还要上课，我们专业课很难，一定要去。

　　霜给Cycle打字：你刚才的语音说了什么？没揭穿我吧？

　　Cycle的声音确实好听。霜又了几遍Cycle的那句“过两天去你家拿”，边听边想象对方的相。想象不来。Cycle的声音让人觉得可靠，可信，有说服力，那声音应该属于一个永远不会失态的人。想到这样一个人昨晚竟然陪自己演戏，霜觉得想笑。

　　他确实了解霜，可是了解得还不够彻底。霜脾气很差，他会在小事上找麻烦，得理不饶人，要梁正宣小伏低，但是原则上的大事，他不争对错，不要歉，不稀罕追究责任，他只需要对方离开。

　　霜一时间竟然不知要怎么回答这句话。这么多年，你居然真舍得？他越想，就越觉得要发笑，这么多年，到底是谁先舍得的？

　　梁正宣不相信，他盯了一会儿霜，又扫了一圈房间，说：“我知现在住在你家的是你弟。别糊我。”

　　霜说：“脏了，今天送去洗了。”

　　霜一边给祝文嘉开门，一边骂他。

　　“我狼心狗肺？你快收拾收拾东西走，别住狗窝狼里。”霜睡不着了，只能起床洗漱。一直到他洗漱完，祝文嘉都没回嘴，他正觉得奇怪，浴室一看，祝文嘉趴在沙发上，一条在沙发靠背上搭着，小呼噜打着，睡得别提有多香。

　　Cycle：“晚安。”

　　两分钟以后，Cycle传来一条语音，霜开。

　　“祝文嘉你个耳机行不行？”霜说。

　　霜抬起，说：“我在跟他聊天。”

　　这么想着，他就突然有想找Cycl

　　Cycle：“过两天去你家拿。”

　　霜没有胃再吃早饭。他发消息问了几个同学遇到这事怎么理，同学的意见基本都是德国教授的自主权大得很，这事儿学校也不了，除了去求教授，没有别的办法。

　　“我关门了。”霜不想再分辩什么，“如果我看见你的东西，就寄给你，不麻烦你往这里跑。”

　　他Cycle的主页，还是一片空白，没有发布任何状态。返回聊天框，翻了翻不多的聊天记录，他又开了那四条语音来听。

　　梁正宣了解霜，他知霜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跟别人好上，他也相信，只要他肯时间陪在霜边，他就能把现在的裂痕修补好。所以他今晚一定要留来。

　　Cycle半天都没发语音过来，梁正宣喊：“霜。”

　　霜把自己的被扔到祝文嘉上，然后拿着笔记本去餐桌，一边吃桌上祝文嘉买的早餐，一边查邮件。

　　祝文嘉不离屏幕手不离键盘，说：“耳机没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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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正宣说：“你聊，我等着。”

　　他也看了梁正宣的意图，如果他不什么，梁正宣就不会走。于是他拿起手机，当着梁正宣的面给Cycle发了一条语音消息：“亲的晚安。”

　　霜一边在心里骂教授，一边回邮件，请教授给他一次机会，他保证会通过同学的笔记认真自学第一节课的容，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一定会预约教授的Sprechstunde①，前去请教。

　　梁正宣说：“不就是刚认识两天的人么？我不介意。我们重新开始。”

　　梁正宣说：“那是谁？”

　　死亡课程的死亡教授叫他重修这门死亡课程，而且不是个学期重修，而是明年重修，因为这门课只在夏季学期开课。

　　心烦意。

　　“没电你不会充啊？”霜说完，了卧室，关门，把噪音挡在外面。

　　梁正宣的面越来越不好，可嘴上还是说：“我不信。”

霜抢先：“我已经准备开始一段了。”

　　霜不知怎么就觉得这三个字无比可靠，于是开了那条语音，Cycle的声音传来：“过两天去你家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