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着的半截符纸，又动手画了另一张新的，拍拍手让指路虫带着新画好的肖像继续上路了。

　　这样一直重复了三四次，最后连指路虫都变得转向了。再次摇摇晃晃地起飞，贺宸有些担心地问：“你的虫没事吧……？”总觉得一秒好像就要坠机了似的。

　　司不悔注视着指路虫离去的方向，不知怎么的，他觉这一次指路虫去对地方了。

　　果然，指路虫消失在了宅里，许久都不见它飞来。司不悔和贺宸又耐心地在宅外等了十来分钟后，司不悔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那栋宅的门。

　　几分钟后，一个苍老的女声从门背后传来：“我不来，你回去吧。”

　　“姨婆，我是不悔，”司不悔恭敬地朝着门鞠了一躬，“方才的画不知您是否收到了？”

　　里面沉默了几秒之后，女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了：“我不知什么画，你们都回去吧，天已经不早了，早回去歇息吧。”

　　贺宸急得上前一步，冲着门里：“姨婆，老拐爷爷只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他想最后再见你一面，就算这样，你都不愿意门来吗？”

　　门传来了重落地的声音，过了几秒之后，姨婆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中更多的是悲伤和绝望：“我当初没有陪着他，现在怎么还有脸回去啊……”

　　“你当初离开也是为了老拐爷爷，他都知的，”贺宸，“事实上，他从始至终，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反而自责是自己不够大，才没能护好自己心的姑娘。

　　司不悔低声：“姨婆，跟我们走吧，去见见他，不要再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吱嘎”一声，门忽然开了。从门里走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她穿着一件略显过时的红底白边衣，手上攥着那张画了老拐肖像的符纸，中喊着泪看向司不悔和贺宸。

　　“你就是不悔吧？”姨婆一说话，眶里的泪珠就跟着落了来，她顾不得，微笑着看向面前形大的年轻人，“你的符画得真好，和你爷爷当年一般好。”

　　她说着，又转看向贺宸，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你是……？”

　　“他是我娘，”司不悔抢在贺宸前介绍，“他也住在槐城，是个厉害的大厨。之前老拐爷爷因为想念你的豆腐羹而难过，就是我娘的鱼豆腐汤把他哄好的。”

　　姨婆脸上了一个意外的表，但很快就变为了激，她郑重地朝贺宸颔首：“孙媳妇，真的太谢你了。”

　　于是贺宸这一天第二次因为称呼受到了大的冲击。他勉维持住笑摆手：“姨婆，您叫我小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