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都掩不住的苍白。

　　如果说他以前只是苍白得像生了重病，那现在就是病膏肓了。

　　他手上拿了一支简陋的竹笛，应该是他自己削的，刚才的笛声大概便是用这竹笛来的，所以才刺耳又跑调。

　　在姜羽看着戚然明的时候，戚然明也在看着他。

　　姜羽的目力，不足以支撑他看清戚然明里的绪，因此他轻手轻脚得走近了些许，直到近得他能把戚然明看得清清楚楚时。而后姜羽觉到心底某个位置，有细细的痛。

　　戚然明的嘴燥得裂开了，没有一血，衣领上的一肤，竟有些发青。

　　这是因为他。

　　戚然明原本完全不必卷这场战争里来，他原本就是个不相的人。而若非他的失误，考虑不周，戚然明也不至于此。

　　姜羽不自觉地抬起手，手还没落到戚然明的发上，戚然明就蹙起眉别开了脸，躲开了姜羽的手，问：“你怎么来了？”

　　好似不迎他来似的。

　　嗓音沙哑，低而轻，没什么中气，也难为他能那么久的笛了。

　　这个问题问得姜羽几乎不知如何作答，无语了半晌，匪夷所思地说：“……我不该来吗？”

　　戚然明：“此刻你不应该坐镇城中，跟南绰周旋吗？怎么还有空以犯险，跑到这里来？你就不怕南绰攻了德县？”

　　“他攻不去。”姜羽说，“我的人我知。”

　　戚然明：“那你不怕南绰找我的时候，顺找到了你？”

　　姜羽：“他找不到。”

　　戚然明不说话了，姜羽在他旁坐来，顺手把戚然明的手拉起来，指腹搭上戚然明的腕脉。

　　“你什么？”戚然明猛地回手，受惊似地盯着姜羽。

　　腕脉是一个人的命门，对于习武之人，尤其如此。因此大多数武者都不会随意把自己的脉门给别人。

　　姜羽愣了一，以为戚然明误会了，忙解释：“我只是想看看你伤得怎么样，没别的意思。”

　　刚才动作太猛，牵扯到上的伤，戚然明疼得蹙起眉，好半晌没回答姜羽。等这阵痛过去，他才轻轻了气，垂眸低声：“不必，老先生懂医术，有他看就行了。怎么，你竟还懂得医术？”

　　“略知一二。”姜羽说，“不，能看个大概吧。”

　　戚然明把自己的手收回去，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腕：“谢谢，但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