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这才了气，意识到自己是在梦，抬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坐起。

　　“你噩梦了。”

　　耳边响起戚然明的声音。

　　姜羽抬起，见戚然明正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

　　姜羽疲惫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说：“我有些渴了。”

　　戚然明给他倒了杯凉茶，姜羽接过后，仰喝了来。凉茶顺着胃里。二月的天气不算和，这凉便好似从他的胃侵四肢百骸，连带着大脑也清醒了许多。

　　想到梦里最后拉着他的少年，姜羽仰着，暗，谁又救得了谁呢？

　　他可不是什么男频玄幻里的救世主。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上完义务教育上中、大学，然后工作的上班族而已。

　　喝完茶，戚然明将茶杯放回到桌上，听到姜羽问：“什么时辰了？”

　　戚然明回：“申时了。”

　　戚然明回时，窗外，日夕的金光芒落到他脸上。姜羽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得清戚然明乌黑的眸，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姜羽突然想到，在大殿上小公被摔死时，戚然明明明比他还激动，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从秦国来的？”姜羽突然没没尾地问了一句。

　　“十六岁。”戚然明答。

　　“十六岁……”姜羽喃喃念了一句，“你在外浪这么多年，想必见过不少这形吧。”

　　“嗯，”戚然明放杯盏后，走回到姜羽的床边来坐，淡淡地说，“很多。”

　　“在战之后的地方，人们没有什么吃的，便吃树，吃草，实在没吃的，就吃孩。舍不得吃自己的孩，便易而。”

　　“也有些士兵，非常残暴，到村里，看到好看的姑娘就污，姑娘若反抗，便杀了。若她家人反抗，便将家人一块儿杀了，孩也不放过。”

　　平淡的语气，平淡的神，诉说着最残酷的人间。这些东西看得多了便慢慢麻木，可人心都是的，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呢？

　　姜羽握住了戚然明的手。

　　明明是大白天，他却只能从戚然明的手心里汲取到一温。

　　“去年你在这里见过的姬重的护卫，也就是饶县现过的那个，就是我在外浪时，途径一个村，从一堆尸里扒来的。他父母和兄弟妹都死了，全家只剩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