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覆煮了一杯咖啡，搁在旁边的茶几上。

    谢朔仰面靠着沙发，双目未睁，问他：“机票订好了吗？”

    钟覆：“订好了，晚上九半。”

    谢朔“嗯”了声，继续闭目养神。

    钟覆见状，也没打扰，转去了旁边的房间。

    日渐渐偏西，谢朔养了会儿神，突然觉得双目酸涩，甚至有痛意蔓延。

    他意识抬手撑住额角，睁开，前现了模糊的暗影，起先只是小小的一团，随后一一扩散，最终铺天盖地，遮住了所有光亮，像是夜幕陡然降临。

    谢朔一贯从容的脸上现了一丝慌，他努力睁大，然而前仍旧影影绰绰，什么也看不清。

    复明之后，他虽然偶尔也会现有暗影掠过前的况，但通常都是稍纵即逝，只要暂停用，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严重过。

    他重新闭上，试图让自己冷静。约莫十来分钟后，他再度睁开——黑并未消失，只能隐约窥见一丝微弱的光。

    久违的恐惧涌上心，底酸痛越来越烈，慌中，他伸手，冷白修的指骨摸索到茶几边缘，扣住，手背上青毕，额角也隐隐沁汗意。

    蓦地，手不小心碰到茶几上的咖啡，杯翻倒，落在地，重重的一声响，倒的咖啡沿着茶几往滴。

    钟覆听见声响，从房间来，看见这番形，忙上前问：“谢总，您没事吧？”

    谢朔面发白，隔了好一会儿才稳住心神，镇定来，吩咐：“收拾东西，立刻返程。”

    钟覆看况严重，不敢耽搁，赶忙去收拾东西，准备赶往机场。

    夜空广袤，城市灯火繁华，江如带蜿蜒而去。

    飞机落地时，刚好是凌晨，机场上车后，谢朔靠在椅背上，低声：“直接去岑教授那里，不要惊动任何人。”

    钟覆亲自开车，神凝重。

    赶到岑青彦的研究所，已经是凌晨三多，岑青彦不在，只有值班人员。

    钟覆打了电话过去，说明况，请他尽快过来。

    岑青彦原本还在睡梦中，接到电话，赶忙换衣服门。

    谢朔坐在病房的窗边，静静等着，黑夜漫，他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黎明时的曙光。

    万籁俱寂，无边黑暗中，他听见风穿过枝桠的声音，听见落叶飘悠悠坠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恍惚间，他突然有回到曾经的错觉，耳边依稀回响起熟悉的温柔女声——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心间

    以寂寞的镰刀收割空旷的灵魂

    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幸福

    终有绿洲摇曳在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