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过竹纸草纸胰之类的东西，说是外面时兴这个，都是扶苏这位大公给来的。

    辛老看向扶苏，发现扶苏不愧是从小被称为“仙童降世”的人，随着他稚气渐退，眉目逐渐开，那“仙气”越发明显。

    扶苏瞧着也不像受了伤的，为什么跋山涉来找他这个默默无闻的老家伙？

    如果早个几十年，辛老或许会因为有机会攀上扶苏这样的贵人而激动不已。现在不一样，他已经半截土了，对功名利禄之类的事实在没什么念想，即便知前的半大少年就是外人人夸赞的公扶苏，他心里也没什么波动。

    辛老表平静无澜，又问了一遍：“你们有什么事？”

    扶苏见辛老态度冷淡，也不气馁，上前言明自己的来意，并把自己誊抄来的战地急救方案给辛老看。

    辛老因为家学渊源的关系，从前是读过不少医书的，字当然都认得。他坐把扶苏带来的方案看完，说：“这不是好的。”

    到了战场上哪怕是有大夫在，能的也不过是把血给止了，把伤的腐给割了，再把伤囫囵着给包扎一，剩的谁都无能为力了，全看伤兵自己能不能撑过来。

    扶苏老老实实地说：“我总觉得还不够。”

    他把自己在王翦府上见到伤兵的事给辛老讲了，很多伤势如果一开始治得及时，他们应当是不用断臂或者断的，一些阵亡的士兵应该也不用死。

    他想知对于比较大的创，是不是还有更好的治法？

    辛老闻言手突然抖了抖。

    他想到了自己儿。

    他儿年纪轻轻上了战场，连尸都没能回来，被他的战友们就地埋了。他给人治了大半辈的伤病，却治不了妻的伤心，没过多久，他妻听到噩耗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他再也不汲汲于名利富贵，对什么都兴味索然，只安心住在这山野之间守着妻的坟过日。

    转间新坟变了旧坟，他的发也全白了，这么多年来妻儿从来没来过他梦里。

    辛老看着前的扶苏，忽然想到自己儿年少时也总这样向他发问，对什么都很好奇，什么都很认真，看到山里的小动受了伤，他都会采药给他们治伤。儿发去打仗前还说，他这次去一定会救很多人，不辜负自己学到的一医术。

    老天不，他儿那么好一个孩，愣是没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