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之相。

    粮价格已经回落，甚至比以前还要低了，粮商铺的生意依然清淡。

    士族迁徙，他们的仆，私兵曲也随之离开洛城，洛人急剧减少，加上夏粮已经开始收割，价格一直不看好。

    王戎乘机大量收购粮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他老了，力不济，把这些作都给了王悦去，王悦在四奔走收购粮，一冷白都晒黑了。

    帝国的都城，就像皇帝一样，一天天的以可见的速度急剧虚弱、衰老。

    皇帝每天都问嵇侍中，“皇后人呢？”

    嵇侍中每次都是“过几天”，皇帝的记忆每天都清零，然后再问一遍。

    当这个夏天结束时，皇帝不问了。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羊献容这个皇后。

    他的智力继续倒退，现在他只有五岁孩童的智力，以及一百岁老人的忘。

    嵇侍中将此事告诉了清河。

    清河刚刚送走荀一家人，很是落寞，叹：“父亲是幸运的，忘记了也好，忘记母亲，他就不会痛苦。”

    清河舍不得娘，她唯一的女朋友、危难与共的知己好友，娘让她看到女孩不用总是躲在男人后，等待男人保护自己。女人也可以拿起武，保护自己，甚至建功立业。

    但是清河知，离开洛，无论对个人还是大家族，都是明智之举。荀也有家人，她不能抛开家里人，只为了自己这个小公主，她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娘一走，像是把清河的心割了一块，一起带走了。

    清河心中空空，王悦在外收粮连夜赶回洛城，但还是错过了送别荀。

    清河看着明显黑瘦了的王悦，再也撑不去了，簌簌落泪，“我要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娘就好了；我要是像父皇那样，记忆衰退，连最亲的人都在脑里抹掉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那么痛。”

    王悦坐在她边，把肩膀伸过去，给她靠一靠，“你要连我也一起忘记吗？”

    清河尖瘦的垫在他的肩膀上，泪也顺着脸颊浸透他的肩膀，她哽咽不语。

    还是舍不得王悦。

    宁可痛苦要不要忘记她的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