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瑾特别上贡的玉榻，经常在那一躺就是大半天，醒时看看书，看着看着倦了，手里就着书卷，扯一扯小被，也就睡过去了。

    睡得朦朦胧胧时，手松了松，书卷就往掉，堪堪挨着地面的时候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松接住，小心地搁在石桌上。

    沈知弦半睡半醒间，倒也知是晏瑾来了。正巧有些渴，他便也不睁地使唤人：“阿瑾，……”

    晏瑾顺从地替他斟了，扶着他坐起，将杯盏抵在他的边，沈知弦毫无防备地饮了一，顿时苦得整个人清醒过来：“呢，不要这个。”

    逆徒不为所动：“四老说这个每日都要喝。”

    沈知弦一气，想摔杯，想想最近的病弱人设，忍住了，手抬起一半，手指一蜷，就倦倦懒懒地推开晏瑾的手，故作虚弱：“那不喝了。”

    晏瑾也并不他喝，将杯盏搁，扶着他靠坐着榻，迟疑了一瞬，“师尊，那日……”

    ——又来了。

    一听这个开，沈知弦就立刻知文——晏瑾想知那天他见到的幻影究竟是谁，他们又说了些什么。

    说起来，以晏瑾冷淡的，这回怎么会这么在意这事，几日来反复提起几回了，虽然每次都被沈知弦不动声地引开话题。

    告诉晏瑾幻影是前宗主倒不是大事，主要是那幻影说的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自己一时半会都琢磨不透，实在不能说给还不知和他是不是一条心的晏瑾听。

    依幻影所言，就算原得了心疾，前宗主最看重的也仍旧是原，甚至扶持宋茗当宗主都只是暂缓之计，等原心疾好了，这位仍是要宋茗还回来的。

    不过宋茗……

    沈知弦垂了垂睫，宋茗九成九是不愿意的，他从未和沈知弦提起过信和归还宗主之位的事。

    而依照记忆，原也本不知前宗主和宋茗之间还有这么一个约定，甚至连信是什么都不知。

    这倒是很奇怪，这么重要的事，前宗主竟也不和原说一声吗？

    除此之外，更让沈知弦觉得怪异的是，原自的变化。

    自那天病发之后，他又合了一些记忆。

    从那断续的记忆片段中，沈知弦才知原居然也有个小名儿，与他穿书前二次元的甲一样，都叫岁见。不过这名字似乎是原外历练时才会用的，宗门里没几个人知，连宋茗都不晓得。

    ——这可真是太巧了吧！

    沈知弦压了压心底的怪诞，继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