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息地藏匿起来，晏瑾也是万分艰辛，才找到这地方。

    溯魂草对不死城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存在，然而司绯也不知想了什么，居然也没多阻拦，就将溯魂草拱手相让。

    晏瑾离开后，他周围一片忘归倏地凋零，司绯捂着，压着嗓咳嗽了几声，闷声咳两血来。

    他不太在意地将沾染了血迹的帕随手一抛，帕在半空中燃起了火，烧成了灰烬，随风尽散去。

    秃和尚从影转来，担忧地看着绯衣少年：“没了溯魂草，你还能压得住忘归吗？”

    “不给溯魂草，我首先压不住的，该是那个杀神。”司绯，“你听到他刚刚说的话了？”

    秃和尚噤声，方才的场面在前一闪而过。

    “区区一人死了，你就要拉整个世界陪葬吗？”绯衣少年站在丛里，平静问。

    晏瑾比少年神更平静，不过这平静里有着毁天灭地的狠意：“有何不可？”

    无形的杀气让晏瑾周一圈忘归都凋零枯败，秃和尚打了个颤：“压不住压不住……”

    他念念叨叨了一会，忽然叹息一声，半眯着的小睛里有一丝惆怅：“我这辈，统共算了三次大卦。”

    第一卦，算的是晏瑾。

    秃和尚第一次见晏瑾时，他还是个刚生的小孩儿。彼时秃和尚也是年轻气盛，不懂收敛，恰逢路过见着小晏瑾，窥见他面相，想也不想地就算了一卦，留了“天生祸星”之言。

    这一卦，毁了一个初生的无辜稚儿。

    第二卦，算的是清云宗温宗主。

    他与温宗主历练时相识，算是挚友，他一时兴起，曾替温宗主算了一卦，结果令人震惊——那是一个昭示着死亡的卦象。

    这个卦象没能瞒住温宗主，温宗主也没能逃开这个卦象所示的命运。夜人静之时，秃和尚有时候会想，如果他没有算这个卦，温宗主也许就不会这么坦然地将一切都付给徒弟，反倒忽略了自己，受了算计，死也不得安稳。

    这一卦，毁了他唯一的挚友。

    “第三卦……”秃和尚沉重地叹气，“千不该万不该，在晏瑾时，又替他算了一卦。”

    第三卦算完后，他将晏瑾天生祸星必危害天的命数传了去，本意是想让众仙修们联手，一起压制晏瑾和荒原众妖，可谁曾想，天生这般大，而众仙修们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团结，晏瑾一路打杀至今，竟是完全不受压制。

    这一卦，他毁了整个修仙界。

    ——不，也许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