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的观影习惯有待培养，国民版权意识同样还要加。往往一电影来，首映过后，不等天亮，就有人卖“资源”。盗版猖狂，特效片倒是好些，但一般剧片，很难引人影院。

    好在有票补政策，每年都是一大笔钱。只要利用得当，总不至于亏损。

    至于如何“利用”，于盛源影视先前的负责人来说，就是一门学问了。

    池珺初来乍到，照惯例，还是饭桌上谈。一桌人，全比他年纪大。可作为空降来的“太”，池珺反倒是坐主座的那个。明面上是闹劝酒、续，可等池珺微醺的模样——实则远不至于，他神智依然清醒，只是脸上多了红，然后顺势让声音糊一、讲话节奏慢——就有人捺不住，暗暗试探。

    原因也很简单。

    在桌上人看来，糕就那么大。可池珺横一脚，显然是要动旁人利益。这形中，作为“老人”，他们当然希望这个小少爷能乖觉一些。

    而池珺端着张半醉的面孔，听着耳边一言一句，在心里默默记。

    当，影院收的很大一分，是来自于大厅售的零饮料。再之后，就要看片方如何打算。若想在上映第一天就拿到稳妥拍片，当然是要与院线攀、讲仗义。可这些关系，从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来。

    能动院线的，从来都是赤的利益。

    原先的一把手姓莫，名叫莫元。一张桌上，全是他的心腹。如今被小少爷挤掉位置，屈居第二。他心里如何想，很难说。但面上，还是一副宽厚笑脸。池珺后来与钟奕打电话，说：“看到他，我就想到慎伟茂。”

    停了停，又：“……之前，你不是说工地了问题？后来解决了吗？”

    钟奕柔声：“只是小事，不用担心。”

    那，池珺放心，话锋转回自己这边：“国家总不可能永无止境地补贴影视行业。”总有一天，票补会被取消。而到那时候，如果盛源旗的院线仍如现在一般——

    池珺冷漠地想：到时候，我就会成为池北杨中的“恨铁不成钢”。

    钟奕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池珺仍然是那个习惯。他盘坐在地板上，面前是一杯柠檬，像钟奕一样加两勺蜂，喝起来是恰到好的酸，以及有过的甜。池珺原本没有这样的习惯，是钟奕生生养他这样的味。

    在心烦意的时候，不碰烟酒，只切一柠檬，挤，然后慢慢地喝。

    这会儿，他抿了一，说：“我得有自己的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