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他迫自己改换思路，想：如果唐德是从警方那里，知自己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看他那副样，多半还不曾告诉谢玲。

    自己还有机会。

    这会儿，唐怀瑾唯一为难的事，在于：在“先发制人”时，是否要说起此前两次基因检测。

    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坦白——坦白“去鉴定”，而非自己知结果，这不过是个巧妙话术，唐怀瑾并无压力——另一条，则是咬死自己不知。

    后一项选择，当然会让自己更无辜。

    但更像一场赌博。如果赌输了，便要事后弥补、再圆一次谎言。

    赢了，也不过得一刻安宁。

    过了许久，面前彻底变冷，唐怀瑾终于作决断。

    这晚，他提前回到家中。唐德开门，见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烟灰缸，缸中都是烟的“儿”。

    屋烟雾缭绕，哪怕是唐德这样的老烟枪，都有些呛到。

    他诧异。二十余年的骨之，让唐德在这一刻意识问：“怀瑾，怎么了？”

    唐怀瑾抬看他。

    里带着血丝，说：“爸。”停了停，闭，像是痛苦无以言说，“今天，钟奕约了我一面。”

    唐德骤然睁大睛，错愕：“钟奕？”

    他不是不想与自家牵扯？

    唐德心如麻，惊讶之后，是酸中带甜、甜中带苦的难以置信。他与唐怀瑾相二十年，明白自己会在亲生骨与养之间偏心。于前者更多的是愧疚，对后者才是时光铸造的亲。而钟奕不需要他的愧疚，才有了局面。

    可钟奕约了怀瑾，这是不是说，昨天他对警方所说的那些话里，有些气话、并非完全真心？

    他在外多年的儿，其实仍对父母有所期许，所以才去找怀瑾。

    他想这些的时候，唐怀瑾在细细观察唐德的表。他没有池珺那样锐的察力，好在时间可以弥补这。他微微眯起睛，带了冷漠，想：对，哪有男人不要自己血脉，反倒要一个外人。

    但开的时候，唐怀瑾仍然是挣扎又痛苦，说：“他给了我一本相册……他说，昨天他与您一起去了警察，他说——”

    唐德意识问：“说什么？”

    唐怀瑾一字一顿，“说我并非您和妈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