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扫。

    钟奕看了一圈，兴致缺缺。

    买这座公寓的时候，池珺为他赞助了三百万，说好日后有余裕再还。他们写明了借条，但彼此都知，借条只是一个形式。后来三年，钟奕陆陆续续地还了一些，但更多钱财，还是投到小池总对散的收购上。两人对此心照不宣。

    也有其他人来找钟奕，明里暗里，想挑拨他与池珺的关系。钟奕面上不显，平静应对，私里，却记住所有人来路，再一一与池珺一起分析，知那些隐在幕后对付池珺的势力。几位东，还有池珺的父亲、姑姑。无非是这些人。

    屋装修简单，或者说太简单了，家都不多，显得空空落落。本不像是一个住所，更像一个临时落脚。认真算来，他睡公司、睡池珺家里的次数，都能与睡这里的时候平分秋。

    他手轻轻放在桌面上，划去。手指却透过灰尘。

    钟奕遗憾，却不失落。

    他在这里停留了整整一夜，没有其他事好，脆在窗边坐，看外面夜景。海城那么多人，每天都有生死离别。自己的死亡，于池珺来说，是痛苦。可对其他人而言，不过一粒沙，落海滩，悄无声息。

    窗外灯火璀璨，到了后半夜，黯淡一些。又到天亮，晨光熹微。钟奕始终坐在那里，心平和，想：我以后要些什么呢？

    把记忆往前翻一翻，十六七岁的时候，还在读中，有过一些愿望，希望可以人地、报答昔日帮助自己的人们。可又不愿过于自满、因一成绩，就迷失自我。

    那时候，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可以睡在海城最昂贵的公寓里。更想不到，再看到这片夜，会是这状态。

    更往后，七钟，池珺的闹铃响起。他掉闹铃，起床洗漱。挤牙膏的时候，对着镜面沉默片刻，忽而叫了声：“钟奕？”

    没有回应。

    池珺失笑：嗯，果然是太累了，才有那样的错觉。

    ……

    ……

    钟奕在海城待了一段时间，每日换着五星级酒店蹭饭，渐渐腻歪，觉得自己既然有这样的奇遇，不如多去转转。

    海城很大，可世界更大。他不知自己会不会有消逝的一天，于是之前的每一日，都像是向命运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