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惊慌。

    绝对应该，认这一切的人，是他。

    可池珺到底看不到钟奕。

    他走到桌边，觉得这一路无比漫。最终，他见到桌面上的纸。

    上面是一串名字，他很熟悉。有些人，始终被他放在“不能信任”的区域。有些人，他有过一些接、合作，最终却又心存顾虑……

    他着纸的手一用力，纸页被他一块印。

    钟奕能看到池珺动的结。还有握的另一只手、像是不上气。

    还像什么呢？

    柔和的灯光照在池珺脸上。看着他，钟奕倏忽想到一只夜莺。

    让玫瑰刺心脏里、脆弱的，让心血染红玫瑰的夜莺。

    他听到池珺艰涩地开，嗓音沙哑，难以置信，却又偏偏夹杂了几分确信。

    叫了声：“钟奕？”

    停一停，问：“是你吗？”

    “你怎么会……怎么会——”

    又停一停，声音低了去，看着四周，有些茫然地眨动睛。半晌，才轻声说：“是你的话，那之前，八月的时候，在镜上写字的，也是你？”

    他到底还是忘不掉。再眠自己、告诉自己那是错觉，可那一刻的场景，依然牢牢烙印在池珺心底。他面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瞬间又想起。

    而钟奕心满意足。他站起来，走到池珺边，抬起池珺的左手。

    初被碰到，池珺颤了颤。但他很快回过神，带着困惑，看着自己左边。那里明明没有人，可的确能察觉到有人在碰他。握住他的手，让他掌心摊开、向上，写：是我。

    池珺了时间，来分辨手上的字。

    他无奈，沉浸在的虚妄里，像是喝醉酒的人，昏昏然，无法找回寻常的、理的思绪。他低声说：“你不要在我手上写……”

    钟奕一顿。

    池珺：“我分不来你在写什么。”

    钟奕：“……”

    他无奈，重新拿起纸笔，写：是我。

    池珺在原地，静了静，大约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太正常了，他接受了三十余年唯主义教育，然后一夕之间，钟奕要打碎这一切。

    池珺沉默片刻，问：“你怎么会在——”

    钟奕在纸上写：吃饭吧。

    池珺又眨，问：“你知我没吃晚饭？”

    钟奕写：我一直在看着你。

    他笔起、笔停，心知肚明，自己这样一句话，于很多人来说，算得上可怕了。但池珺这样……毫不介怀、毫不介意，让他忍不住想要再什么，试一试，池珺的“底线”在哪里。

    而池珺果然因为这句话怔忪片刻，而后抬，有些纠结：“洗澡的时候也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