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表演、晚上的争论令我心俱疲，在胡思想中昏睡过去。又梦到路择远，我俩在一座塔里，塔上螺旋排布着一层一层的油灯，我站在原地不能走动，路择远顺着楼梯一盏一盏把它们熄灭。他反复说一句话，我仔细辨别，才明白他说得是，我不想你的光了。

    再睁开，路择远又不在了，周图趴在桌上吃早饭，我问路择远呢，他说一大早外务去了，大概后天才回来。

    节目组终于开始正视路择远的人气，倒是不知我等他的“再想想”得等到什么时候。

    我去蒋三七的宿舍，在他堆积成山的东西里挑了谁也用不上的垃圾来，草草结束我一拖再拖的宿舍扫，满世界找谢佳琪素材。

    她正在安排选手录制游戏活动，我到的时候楚江生叼着一克笔给另一个小朋友画像，手被绑在后，表极其扭曲。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谢佳琪手里握着一个对讲机，憋笑到快泪。

    我把素材给她，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了我一句：“齐悠扬，你是B市人吗？”

    我说是啊，土生土，正苗红。

    “成，”谢佳琪说，“后天可能有个外务找你。”

    我心想，后天，后天可能路择远就回来了，我还等着他答案呢。

    票池上要关闭，选手价值已经初步成型，尤其现在这两天。有些人开始有接连不断的采访和活动要录，广告和照要拍，有些人闲到失心疯，又没有电设备可玩，自己给自己找事，一切能看见的东西都能拿来用，在走里搞时装秀，在场上回忆广播，狼人杀更是组了一又一。

    我满脑的剪不断理还，把自己关在琴房里，从上帝羔羊听到玛丽莲曼森，然后弹琴写歌，笔总不在状态。

    走之前我还在期待能不能先见路择远一面，领一答案再撤。结果谢佳琪来通知我发时，也没能见到他的人影。

    我心里憋屈，对着路择远床上的鲨鱼暴揍两锤。

    妈的，也不知这破玩到底哪儿好，天天护着，别人动都不能动。

    大厂的坐标离B市并不太远，走速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谢佳琪负责这次行程，除了我还带了另一个男孩儿，来参加节目冠名商的一个新品验活动。我们俩都在中游徘徊，算不上什么人气选手，也不知是因为赢了公演的小组都忙着在音乐节串场，实在找不来人，还是这次活动钱没给够。

    谢佳琪回不完的微信，手机叽里呱啦响，也没空理我们，任我俩自由讨论，随意联想，也不行任何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