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抱着何态度向谢虚寻求原谅，或许是临死之前，还想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些；分毫没有考虑到她将被遗留人世、独一人的亲，不如何选择，都要背负久的痛苦与压抑的谴责。

    将冰冷的谢小少爷制地拢在怀中，隔断了两人的目光，谢怀恩带着谢虚离开。只是在阖上病房的门前，微微侧，用一相当冷静平缓的语气：“还请谢夫人好好养伤。”

    如果侥幸活来，才是真正清算的时候。

    那冷的警告声，让闭着睛的谢夫人都微微一惊，满是细碎伤的手指了些。

    ——这样的人，当真会对谢虚良善，成为他的依靠吗？

    ——

    人一旦存了死志，便也离衰败不远了。

    又是一次抢救，谢夫人到底没过来；只是临死前她若有所觉，难得换了丽的裙，又和谢父从前的同学、朋友畅谈许久，看上去久违的神，偏偏第二天便离世了。

    葬礼简洁也规矩，请得人少，却也挑不错。谢虚只短短了一面，因为“病反复”，不能久撑，很快便回去休息。

    谢怀恩接待了所有人，却连悲痛的模样也懒得装，始终是面无表的平静，与人谈也是洽谈公事，好似这不是一场葬礼，而是一席普通晚宴；等临走时，更是将前的白摘，扔在地上，由人践踏，绪简直稳定得叫人心惊。

    ——倒是没人敢拿孝压他，实在是谢怀恩便是谢氏说一不二的掌门人，又是一手控的商业鬼才，没人会因为两个死人给谢总找不快。

    唯一在私底生烈不满的，是谢母曾经的朋友、谢父曾经的秘书，现今是风险控人的彭涯。

    他在谢夫人临死前还去见过她一面，当年的“玫瑰佳人”现已形销骨立，让人觉得惋惜；而那时谢夫人对他苦苦哀求，让他这个业界大拿帮谢虚争夺应有的财产，甚至告诉了他，谢怀恩原来是谢家的养——谈何容易？谁不知现在的谢氏是谢怀恩发展起来的，这与虎夺又有何区别。让他为了一个不经风霜的小少爷得罪商业鬼才的谢怀恩，这笔人也太大了。

    直到彭涯参加了今次的葬礼，看见谢怀恩那副冷血的模样，顿时觉得鄙夷。谢父和谢夫人这才走了多久，便是再市侩的商人也会在葬礼上挤两泪来，而对养父母尚且如此，难能指望谢怀恩能容纳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去分薄家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