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船靠在车厢间的烟，被各劣质香烟熏得睛发痛。

    单桥提前就买了火车票，是卧。叶小船跟到火车站，同一趟车只剩无座票。

    只有在茫茫人海中无数次找寻过的人才懂，见到最想见的人是件多么值得发狂的事。

    车在铁轨上动，哐当哐当。

    可惜仍然没有人能够找到她。

    可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拿着自己的所有行李过去了。

    她潇洒地来，又潇洒地走，哪里都没有她的痕迹。

    这五年来，他从未像今天这般开心过。

    单桥退伍已有一个月，已经在远城安顿好，这次回到大石镇，一是个告别，二是跟当地警方打听玉霞的消息。

    玉霞如今肯定已不在人世，但对单桥来讲，若是能找到玉霞的遗骸，好好安葬，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刚才执意要买票，执意跟着单桥上车，没想过前途，也没想过是不是惹单桥厌烦了。

    “哥，上次我说我想跟你走，你不答应。”叶小船掉汗，目光灼灼地望着单桥，“那时我还小，跟着你也是你的拖累，而且你还在队服役来着。现在我成年了，会活，什么都会，哪儿都能扎。我跟你去远城，不会给你添麻烦。”

    可是单桥好像也没有对别人笑过。

    本来他打算车一开动，就立即去卧找单桥，此时却有胆怯。

    叶小船将小板凳放，弯腰把票捡起来。

    单桥没有太多行李，就一个黑的中号旅行提包，态度比过去更加疏离，“你没必要跟我去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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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桥的票是铺，还好是铺。

    从小，单桥就不太喜他，几乎没有对他笑过。

    看不到单桥，叶小船终于冷静来。

    天儿，叶小船一脸的汗，睛却特别亮。

    单桥神始终很淡，许久才：“随便你。”

    火车站，叶小船和单桥隔着六节车厢。

    叶小船没手捡，单桥也没捡，只是冷淡地看着叶小船。

    去远城的火车从始发地开来没多久就晚了，告示牌显示晚了一个小时，抵达大石镇得等到两个小时以后。

    叶小船将小板凳放在两床中间的狭窄通里

    见叶小船来了，单桥拍了拍边的位置，“坐吧。”

    单桥没有救过别人，只救了他，还救了两次。

    大石镇的火车站很小，也很旧，里面没几个座位，还特别闷，只有快到的旅客才会去。

    单桥的态度其实让他有难过，但再次见到单桥的开心胜过了一切。

    “哥，我没有亲人。这几年我都在找你。”叶小船的声音低了去，“你……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叶小船毫不犹豫就买了票。

    单桥那平静的神其实很伤人，他怕现在过去会打搅单桥，然后被单桥不悦地打量。

    单桥眉心是拧着的，没拧得太，但终归是不怎么乐意的意思。

    五十个小时，无座。

    发车之前不能窜车厢，叶小船没有座位，在座车厢里被挤来挤去，直到传来发车的鸣笛，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叶小船嘴里咬着刚买的票，一手提着满满一袋方便面矿泉茶卤卤鸭，一手抱着个折叠小板凳，一张嘴，票就掉了来，飘到单桥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