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祝拾肆和方听去了姥姥姥爷家。

    两位老人又搬回了那栋旧房，时隔近十年再见，他们已然老了，却亲切依旧。

    老人们看见了祝拾肆和方听在左手无名指上的同款婚戒，没有问两人的关系，只是将一个红包给祝拾肆，红包里面卧了一只款式古旧的金戒指。

    方书云去了公司，不在家，夏微宜在二楼打扫书房，祝拾肆上去的时候他正在一本本地拭着书籍。

    书房的整陈设没变，很多书换了，但书架上依然摆着博尔赫斯的诗集，祝拾肆看着它，想起了那个让方书云背诗的午后，后来它成为了祝拾肆最喜的诗，再后来，这首诗在某个雨夜被方听写在明信片上，在那个雨夜，他们确定了心意。

    “你在笑什么？”

    方听顺着祝拾肆的目光看去，博尔赫斯，懂了，他也朝祝拾肆一笑。

    “上吃饭了，夏微宜已经去帮忙了，你也去帮帮忙。”

    “好。”

    支开方听，书房里只剩祝拾肆一个人，他摸了摸整齐的书脊，随后从包里拿了那本已经泛黄的《似柔》，将它放回书架。

    十二年了，也该归位了。

    中午，方书云回来吃饭，似乎没有被提前告知祝拾肆也在，方书云看到他时很惊讶。

    席间，方书云的视线一直连在祝拾肆和方听的戒指与耳后成对的纹上，他没怎么说话，饭后，他把祝拾肆叫了书房。

    “你还喜天文？”

    方书云了脖，示意那里的星座纹。

    书房虚掩着，夏微宜在面洗碗，方听则躺在楼的卧室里看漫画，看得哈哈笑。

    听见方听的笑声，祝拾肆也不自禁笑起来：“喜呀，一直都很喜。”

    知祝拾肆开心并不是因为自己，方书云无趣苦笑，将门关上：“我以为你会学这个。”

    “我也以为我会，但很多时候不由己。”

    “是啊，不由己，”方书云失神地着，而后聚焦到祝拾肆上，“时间过得好快，转就十多年了，你还记得我们一起看王小波的《似柔》，一起读博尔赫斯的诗吗？”

    方书云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若是十年前，祝拾肆一定欣喜若狂，但现在，他并不想去回应他那混不清的信号。

    “当然记得，我还会背呢，”祝拾肆轻松地扬起眉，“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瘦落的街、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你知我为什么会背吗？因为你弟弟某天把这首诗抄给了我，刚好那天我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