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成鳞片状泥块，夏季雨才涨，但也没满，三分之二还有淤泥滩和茅草丛。

    一阵细弱猫叫声传来，一只熟悉的猫包卡在茅草丛里。

    “那里——”熊逸舟先发现茅草丛边浮着一块不寻常的白，有成人衣服大小。

    池塘积攒一些垃圾，大多是包装纸、饮料盒，这么大一块突兀的彩，很诡异。

    熊逸舟将狗绳给康昭，顾不上脱鞋，扶着石塘围到淤泥上。

    淤泥，恍如沼泽，极易摔倒。

    康昭把狗绳解，让熊逸舟系着，自己在岸上拽。

    熊逸舟只简单扣上腰带，把那人捞起一看，声音陡变，脸煞白。

    “是妮妮——”

    康曼妮额角红，看样像被打踹，淤泥泡，雨带池塘。

    熊逸舟把人往岸上搬，康昭脱开吊带接应。

    熊逸舟开始给康曼妮人工呼。

    从未有过的心慌袭击他，熊逸舟不断告诫自己：他是一个警察，现在溺群众需要救助。

    他不是她豆蔻年华认识的铁哥们，不是她偶尔拿来躲桃的挡箭牌，也不是开玩笑说“要是二十八岁互相还单那就在一起吧”的无聊男人。

    他是警察，她是路人。

    手上动作像机械运作，熊逸舟不时低盖住康曼妮嘴气。

    他脑袋没太多功夫思考，只有一个念：他要她呼。

    康昭腕伤帮不上手，忙联系救护车和同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线变细，康曼妮终于自己呛。

    熊逸舟角珠比雨滴还大，不断落。

    他抱起康曼妮。

    池塘不见柳芝娴踪影，“黑豹”已经独自拐上往山林去的小巷，绕着沟边一只女式单鞋，兴奋吠起来。

    康昭让熊逸舟留照看康曼妮，三两句代要事，追上“黑豹”步伐。

    康昭一便认那是柳芝娴的鞋。

    -

    柳芝娴起先给敲昏过去，被人拦腰扛上肩。

    中途沉沉转醒挣扎，反被男人缚手堵，腋横过一绳索，拖拽而行。

    山路，柳芝娴足跟给碎石磨破，泥血浑浊，剧痛之几近麻木。

    她给拖一片汪洋茅草地，胳膊和脸上也被茅草划伤。

    雨纷纷扬扬，冲不掉角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