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他掀起斗笠这一瞬，已经有好事之徒看了过来——就好像他们等着白初敛这个动作已久似的。

    “无碍，修养几天便好，师父莫担心。”白毅不动声地伸手替白初敛把斗笠拂平，余光看见那几个转过来的人又满脸失望地把脑袋拧了回去，他的指尖在那柔的白纱上多停了一瞬，“斗笠哪来的？”

    “你历师叔的，怕我丢玉虚派的人。”白初敛用不怎么兴的语气。

    白毅没吭声，心里想的却是，历师叔真是有先见之明。

    偌大江湖，女得貌如并非一定乃幸事，男又何尝不是，更何况自古招蜂引蝶这事向来不分男女——平日里在玉虚派里天天看掌门这张脸，玉虚派弟早就审疲劳，而历封决是过山的，他当然知这年外的人平均样貌平在哪……

    把这斗笠给白初敛，大约跟怕不怕他丢人关系不大。

    这边白毅的心思已经跑偏，而白初敛打发了个弟去给武林盟主萧意打了个招呼，自己扶着白毅往厢房那边走，还在絮絮叨叨：“你说得倒是轻巧，什么修养几天便好？你以前断手断脚，为师亲手给你拼哪吒似的好不容易拼回人形，你这一伤，又得祸害我玉虚派多少灵丹妙药……”

    白毅抿了抿，了一笑意。

    在白初敛的念叨里，方才被天山的人以大欺小，还被公开吊打的羞辱稍稍释怀，淡笑：“徒弟向来非鲁莽之人，方才有自信接那一刀，自然有信心宴会完毕回归玉虚派时痊愈叫师父看不异常——”

    “哦，我还来错了？”

    “……不是。”

    “抢你风了是吧，就该留着那个什么一刀让你二战三战，战到离开武林盟——车战嘛，十次八次你总能赢一次。”

    “……师父！”

    “呵！”

    师徒二人东拉西扯，话题越跑越偏，白初敛总是有本事三句话堵得白毅一个都放不来，并且恶劣地以此为乐……此时见白毅面苍白，脚不稳，被自己急得面颊又浮了一丝丝病态的红，终于见好就收，总不至于把他又气得吐一血来。

    而白毅此时确实是气血不畅，数静脉被方才行避讳的力堵，尤其是曾经受伤的手臂和，实际上每往外走一步都像是上刀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