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只敢用余光去瞥曲英，他还心存一丝侥幸，那可是他朝夕相才华横溢的二哥，不可能这事来。可他看到的，却恰恰印证了自己所想的最可怕的猜测。

    钟名粲一直都是一副在上的姿态啊。在千里娱乐地一层练习室放在中央的那把座椅上，在《丽新世界》节目神秘嘉宾宣传文案的第一个名字上，在与舞台相隔十米的嘉宾席上，在Hertz公司七楼里间办公室里，在刚刚存相机里的那张五人合影里。

    周一航盯着镜里的小人儿们，看到师父笑得怪开心的，跟着咧开嘴，对这几位客人的态度也了些，“哎，您往这边站一，对对，离我们钟总近一，再近一！哎，好嘞，就是这样！嘶……”几快门，低回放着手里的相机，了一气。周一航发现有不对劲，可有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理讲，照片上的人本来就都很帅，他的照相技术也过关，不可能把人脸照变形，肩也搂了，茄也喊了，也都笑着……怎么这人笑得这么难看？

    这是两个人日思夜想熬来的灵结晶，钟名粲沉浸在孤独的动之中，冲着镜的笑容都不由得了好几度。

显然比刚才那首致得多。改了十三个版本的作品，质量可不是闹着玩的。钟名粲这些年惯了实验音乐，总喜追求新鲜的冲击，记得当时为了增加这首歌的怪诞，钟名粲还专门从老西门前卖艺的浪者手里借来了一架手碟带回录音室让孔庆山敲着玩。

    隔了这么时间再次听到熟悉的旋律，还是觉得这样的成品、这样的创意放哪里都不会怯。

    那在摄像机前也毫不避讳的针对，可能本无关音乐人对音乐准的判断，也不是作秀给观众看的剧本噱，而是钟名粲这个人发自心的鄙夷与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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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他的专业能力，尚不足以辨别两首各自心改造过的歌使用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音乐小样，可直觉尚存，他脑活泛得很，第一个念了曲英那张信誓旦旦的脸，第二个念了那句“我的歌还要用来一张专辑，就用这首参赛”，第三个念了钟名粲的那句“神垃圾”，第四个念了某一夜训练结束撞见队一个人躲在隔练习室的置间里哼着陌生的小调，还有回看到自己趴在窗边偷窥时的那枚微笑。

    他把所有线索胡拼在一起，登时冷汗涔涔。

    他安然享受着最中间的那个引人注目的位置，接受着最权威的音乐评论家们的贬低与赞誉，同样给予给别人贬低或赞誉。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带一

    穗僵着嘴角扯一个微笑挂在脸上，他被锁在钟名粲的臂弯间，就像个迷茫的鹌鹑。耳边悠悠传来妙的音乐，心里却隐隐动着不安的绪，明明是有微妙的熟悉，可是当他想要用力辨认那熟悉从何而来时，却又无从寻迹。

    而钟名粲，稳稳地坐在嘉宾席，静静地看了他四分钟的笑话。

    曲英的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绿，直愣愣地杵在原地。量他聪明一世，也终究不是神仙，猜不到孔庆山明明创造了那么多羞于见人的“神垃圾”，怎么就能偏偏把这坨垃圾予钟名粲“变废为宝”，最后还一扬手砸中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