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车打起了盹。

    斛律睢一行比他们先走半日，如果荀悠没有伤病，估计还可以赶上，现在看来却是希望渺茫。斛律家祖孙三代都是能征善战的将军，派斛律睢去讨伐成王看似稳妥，实则纰漏很多，首先，斛律睢虽居简，但朝臣们都知他与成王府的私不错，再者，斛律家是铁骨铮铮的忠臣不假，忠的却是大齐的社稷，而不是天全皇帝……连荀悠这不关心政事的人都明白的理，皇帝怎么可能不知、不提防？

    遍观大齐武职，功勋卓著、受敬仰的有四位，成王、元松、石雳、斛律睢，人称之“一王三将”，除了因为姻亲跟随成王的元松，其余二将一贯在朝堂上保持中立，不过由于文武两派向来不对付，武将都更亲近上阵杀敌、先士卒的成王。难说，皇帝已无将可派，才此策？

    皇帝宣称成王谋反的诏书被贴上各个地方的衙门，荀悠却不相信他会在这个时候起兵造反，函谷关一役武成军损失不小，如果蓄谋造反，何必让自己的手如此拼命？更何况他的亲眷还有元府上都在皇帝的监视中，不可能不投鼠忌。荀悠没有多少时间调查这件事的真伪，只是隐隐猜测这件事是皇帝亲自策划的一个谋——趁着西境局势不稳当，成王领兵在外的契机，皇帝当断则断，派人搅了成王的大后方，以粮兵胁迫之、以言语讹传之，生生把他反！便可把谋篡的势力扼杀在半途！

    若这是事实，荀悠还真是小看了皇帝的手腕和无。

    皇帝边的大监刻意叮嘱他“小心”恐怕不是忧他战阵危险，而是提醒他“事有蹊跷”。

    这个监又是哪方势力的人？

    ……

    “公——你醒醒。”

    “小六。”

    “郭叟说旋门不远了，问我们要不要车。”来六愤愤地说，都快到地方了，居然不送佛送到西，哪有这样的啊。

    荀悠净额渗的细汗，看见远隐隐约约巍峨耸立的城墙，说：“小六，你跟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就同郭叟回去吧。”

    “公。”

    “你若执意跟着，反倒会拖累我分心，军中带甲之士那么多，定会保我安全的，回去吧。”

    “……那小六走了，公一定要保重！”

    “走吧。”

    荀悠伫立良久，见车无影，不见尘烟后才背上包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