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畜生怎能相提并论？”

    北辰国师的半妖份除了穆戎没有任何人知，洪邵将军虽觉得他的话十分怪异却也疑不到这方面，唯有如同往常一样放弃同这个没心的老对讨论人，只讨论着正题：“容翌加快了攻城速度，如此去，只怕你那还没发芽他就要打到国都了。”

    百里千城自然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这世上也本没人能猜到，因为他本就不是人类，这些人以自己的角度去揣，当然是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北辰国师曾试图理解人类那可以为别人去死的，可惜，不论是尊敬他的弟还是一手扶持的皇室，都无法让他生起这样的心思。他不知那个乐殷的人会不会与众不同，却也无心去验证了。

    不论曾经是多么在意的人，既然不记得了，那便不再有存在的意义。活着才是最重要

    他想，或许，容翌便是那个人的转世。为此，他特意去看过容翌，那时少年正在郊外狩猎，一手弓使得极好，果然和他记忆里的影有几分相似。可是，正如他模糊了记忆一般，那人也不记得他了，他就站在人群最醒目的地方，容翌却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

    这个答案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人果然都是一样的，唯一与众不同的那个少年早就死了，面纱的勾起冷笑，他只低声应：“是啊，本就不是同类，死多少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的老化程度终究比人快上许多，即便能活着，记却是不大好了，很多事都不再记得，唯有必须飞升这个念扎在心里。他知自己在府中立过一个牌位，也依稀记得有个名为乐殷的少年曾经对他而言还重要的，可是那人的眉目却早已模糊了。如今残存的唯一印象就是雪地里少年神采奕奕地拉弓箭的影，就和镜里的容翌一模一样。

    国师府中有一个保存了很久的匣，里面只存了一个日期，应当是他很久以前阶神圣窥视天机时寻到的有关乐殷的线索。本无意去寻，直到圣文帝带着容翌和梓归公主生辰八字找他卜卦，才发现，原来那便是容翌的生辰。

    他本以为此问得到的也只会是冷言冷语，却见原本面无表的北辰国师在听到容翌二字时却是皱起了眉，手掌在铜镜上一抹，镜就现了行中的北辰大军，画面如纹般扩散，最终全集中在一名银甲玄袍的少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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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辰国师早就知自己和人是不同的，他是妖兽和普通野兽的混血，寿命本也随了母兽只有短短十年，这些年都是靠着元气续命。人类修行或许有着许多目标，对他而言，这只是因为不想死而已。活着，这个简单的理由已经足够让兽类去杀死任何生命了。

求飞升之路，这样的事着实无聊得，对早忘了为何要寻求飞升的他而言更是碍。此时他终于抬起了，只冷冷问：“若此时需要献祭的不是人命而是飞禽走兽，你还会不忍吗？”

    洪邵将军早对容翌青有加，过去更是有意收他为徒，此时也是一就认了容翌的份，然而他想不到的是那几百年来都好像没半分人气的北辰国师，在少年影像浮的瞬间声音中居然有了几分唏嘘，“容翌……他果然是来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