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戎想，大概是从那时起，自己就没法对容翌狠心来了。他记得当初自己震惊之忘了言语，容翌也没在意，只是在战后的夕了几分怀念的神，缓缓：“小时候我不明白，为何王城之中只有我必须日夜苦练，为何我不能像武胜那样去玩，那时候我是有些怨父亲的，常常同他吵架，吵完了就骑想要离家走再也不回王城，最后当然是被抓了回来狠狠揍上一顿，然后继续练功……”

    自古飞升多少事，心最仁是凡人。

    这一刻，穆戎忽地想起自己最初和容翌到达前线时的景，那时他们刚刚打了胜仗，容翌却没有参与庆功宴，只带着他去了城外打扫战场。他看着这位少年将军轻车熟路地从一尸怀中掏遗，从其上取遗书递与属挨个登记，明明众人神都很平常，看在里却是悲凉得。

    这时候穆戎才明白容翌那逆天的记忆力是如何形成的，也领悟到了这话语背后隐藏着何等悲凉，他历来也算伶牙俐齿，此时却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问：“你也写了？”

    倾国之力成仙神，腾云而去旧事冷。

    穆戎记得有人说过，一个男人最迷人的瞬间便是他一往无前追寻志向的时候，他对这话曾经是嗤之以鼻的，直到亲见到这样的容翌，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移不开视线。他恍惚了许久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容翌垂了垂，良久才：“以前我是不写的，因为我是主将，如果我死了肯定是北辰败了，所以我绝不能死。只是此次对手大前途未卜，我怕来不及和你告别，就写了些话放在了你给我的发里。”

地宝的争夺，在只想着提升修为的时光中慢慢老去，渐渐地便除了自己再不去在意其它。穆戎知，其实飞升之后的世界也是一样的，所有人都只在乎如何提升元气，如何去活得更久，为了争抢天材地宝可以使各手段。他曾经也沉迷于那样的故事，可当真正置于世界之中，才惊觉这是何等残酷的世。

    那时，看着容翌的神，穆戎拉了拉他的袖，安之语还未，便见这人在血薄暮抬起了，没有任何犹疑地定：“直到后来上了战场我才发现，原来维持国歌舞升平的代价便是这边关的累累白骨。这才开始庆幸，我自小在学的东西可以让这边关的战事更快地结束，我的辛苦换来的是更多将士能够平安归家。现在也是如此，我很谢父亲给了我守护北辰的力量，我受伤是为了让这边关再无伤亡，我辛苦是为了让天人永不受苦，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时候，容翌神平静地跟他说，“战场上刀剑无，大家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倒，所以早就写了遗言放在贴之上，若是战后我们寻到了尸，便会将这送还给他们的家人。我从军的第一天便是从打扫战场开始，到如今已能把大分将士的姓名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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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起少年时的顽劣神很是唏嘘，二人都知，那位会把他绑回家的容老将军已经不在了，记录着他儿时回忆的容府也早已在火海中化作灰烬。

    他们寻到了很多东西，有妻绣的荷包，有父母诚心求来的平安符，也有为婴儿准备的小小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