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霍铭衍停在树，忙碌完的值班老师也和单宁打招呼：“小单这是骑车锻炼啊？这共享单车不错，我回不值班也去骑。”

    单宁笑着回答：“这玩意一天投放过来，骑来溜溜，图个新鲜。”他看着空旷来的小学校园，“您这活儿可不轻松，那么多小孩一跑来，我们看着都疼。”

    “没什么，习惯就好。”值班老师笑容可掬，“别人说西城区不好，我看还好，至少车不多。我们这放学时间要是换成别的地方，那可得堵上一个小时，车全那儿，乌泱泱的一大片，等着的人恨不得自己能上翅膀直接飞去。”

    单宁和对方闲聊了一会儿，跟霍铭衍继续往前骑。

    一路前行，绕到江边。

    这几天天气好，天边的晚霞绚烂如锦，染得江面也泛起金黄和绯红错的波纹。金的是夕光，绯红的是云霞。

    单宁用脚撑着地，车，把自行车停在一方，拉霍铭衍陪他一起站在江边风。

    远的人行上有结伴归家的学生，也有父母或者祖父母牵着孩说说笑笑往回走。

    单宁扯了扯制服的衣领，觉太拘着，解了两颗扣，随意地敞开了一些。他手伸袋里，想摸一烟来叼着，偏偏指刚碰上烟盒又电般收了回去。

    霍铭衍不喜烟味。

    单宁想了想，把整盒烟从袋里掏来，搁在旁边的石墩上。他半倚着石墩，看着远往来的行人。

    如果霍铭衍没现，他很可能就这样过完一辈，像老成、像孔利民一样，找个普普通通的伴侣，着普普通通的岗位，到年纪再大一些，就可以学着自我调侃、可以学着从过去的人生里挑拣值得称的东西来，仿佛自己已经毫不在意。

    真的不在意吗？老成、孔利民他们安安稳稳的表象，也藏着一颗躁动的心。就算上边想要快结案，事没查清楚就让人认领了尸，孔利民还是盯着疑要查。

    有些东西是在骨里的，除非连着骨一起剜来，否则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就像他遇到霍铭衍一样。

    如果没见着，可以迫自己不去回忆、迫自己不去想。可要是见着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不是不是所谓的“命定”，能再和霍铭衍在一起，他愿意，要他什么他都愿意。

    他这人厚糙，怎么折腾都没事，变成猫变成狗，或者变成别的什么东西，他都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