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夫还是那个昔日的战友吗？还是那个童年的伙伴吗？还是那个愿意陪伴他到世界尽的唯一吗？

    不，不是。他是九蛇最的领袖，现在他以领袖的慈悲，放了基恩斯——亦或是冬日战士——一条生路。

    一条罪立功的路。

    得知审判结果的朗姆洛，再一次向史夫提请求——“我要见他，你必须让我见他！”

    他怒吼着，把桌边上的瓶和餐盘扫落在地。他被两名士兵压住，士兵的手指抠他的疮。鲜血溢重重叠叠的绷带，哒哒地让手也染了污秽。

    “你还没有认清你的地位，”史夫站在他的对面，居临地睥睨着这只剩半条命的可怜虫，“你也没有懂我上一回说的话。”

    朗姆洛确实没有懂，剧烈的反应和要见到冬兵的执着表明他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懂，于是史夫决定帮他理解。

    他让两名士兵把叉骨翻过来，手腕拴在了床沿上。而后将巾拧成一条，卡了朗姆洛的嘴里。随后再让两人离开，把守在病房的门。他关上了窗，拉上了窗帘。病房晦暗得只剩惨淡的灯光。他把空调的温度调低，让冷风直呼呼地着床上的人。

    “你还有用，所以你没有求死的权利。”朗姆洛无法把决绝的话语，史夫便猜到了所思所想，并替他作答——“但你得学会适应，人都需要改变，适应了才能更好地活去。”

    比如得重塑信念，就像灾后重建一样。忘掉和冬兵七十年的羁绊，忘掉那些令人讨厌又沉重冗的过往，忘掉失败，忘掉死亡，忘掉付的惨痛的牺牲，然后全心全意，心无旁骛地，重新投战场。

    ——你是我的兵，你只能受我的牵制。只能服从我的命令，只能看到你唯一的领袖的影。

    史夫□□了他。为了让他臣服，九蛇队愿意动用一切手段。朗姆洛没有办法反抗，手铐把他的手腕割裂，嘴角被布料磨鲜血。他忍着不要发半声音，可床铺吱吱呀呀，成了最惨烈的响。

    宣完毕后，他被解绑并翻了过来。对方上衣的九蛇标志在他前放大，然后他的发被扯起，着他对上了那双蓝得并不纯粹的睛。

    “希望这能帮你理解命令。”史夫温和地说，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分毫不差，却令人胆寒，“我知你不想学习第二次，但首先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觉悟。”

    史夫松手了，朗姆洛重重地摔回枕芯。接着队很贴地用被把一片狼藉的床铺和人盖住，整了整衣襟，走病房。

    朗姆洛则睁着睛望着天板，天板上惨淡的灯光没有变化，冷风呼呼地着他，他却汗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