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会认为自己病了。所以在制用药的过程中会看到病人痛苦和抗拒的一面，但一旦对方被治好了，他便会明白原来健康的自己可以那么快乐幸福。

    所以当史夫一边回想着过往的好，一边把清理来的碎片有意无意地拼凑并发现少了一块玻璃时，他以为是他的错觉。

    那是从托尼的房间里拿来的摔碎的玻璃杯，原本应该丢垃圾桶并且随着值日的人一并清空，但今天史夫醒得比值日要早，士兵还没有来收拾垃圾。

    他并不是有意这么的，只是因为小小的垃圾桶放不那么多东西，于是他便想办法把垃圾袋来，分成两份扎好。可玻璃锋利，刺破了袋，他又不得不多找几张报纸把它们重新包装。

    他把玻璃都筛来，以防它们和普通的垃圾混在一起。收拾的过程中，他满脑都是托尼发火的模样。对方的举手投足和过去的托尼如此相似，以至于就算是那然大怒的表，都让史夫不由自主地多次回味。

    哪怕连史夫自己，都觉得这行为太过病态。

    可若没有这片刻的失神，或许事就完全往另一个方向发展。史夫就不会意识地把碎掉的东西一一拼凑，也就不会发现缺失的玻璃杯的一角。

    那托尼斯达克就得逞了。

    纵然一开始史夫以为是自己的疏漏，可潜意识里有一份判断着他把垃圾桶的东西全倒来。

    既然是“以为”，那就有证明正确或错误的必要。他仔仔细细地翻找里面的碎片和残渣。可污秽的散落了一地，甚至连那块三明治都拼起来了，也没有找到玻璃杯缺失的一角碎片。

    托尼把它藏起来了。

    不，或许只是自己遗失了。

    史夫不敢确定，他望着拼不完整的玻璃杯发呆。过了一会，他用餐巾把玻璃杯小心翼翼地盖了起来。

    史夫没有上行动，在他的心中，他仍然愿意相信是自己不小心把碎片落在房间里。所以他并没有照承诺那般在“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那些事，而是于次日清晨，一如既往地将餐送去，一如既往地把笑容挂在脸上，在得到托尼一如既往的冷嘲讽之际，装作不经意般扫视着房间的地面。

    他没有发现碎片，所以他也没有靠近托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