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恢复以后回想，那似乎是冬兵第一次看到朗姆洛的疲倦。他依然着防护盔，盔面上有火药和混着血渍的沙砾。朗姆洛却已把盔摘掉，用力地着眉心的位置，仿佛要把的沙来。

    那时候冬兵并不知，那天他有可能永远失去队。次日冬兵要重新经历洗脑的环节，而后要时间地冻回去。因为他在上一次任务中莫名地搭乘了回国的火车，只是后来一印象也没留。

    朗姆洛了很多很多烟，很多很多的烟掉在他俩的脚边。他们耗费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其中只有沉默和烟卷。皱纹已经爬上对方的面颊，与冬兵不老的容貌相比，叉骨显得饱经沧桑。那时他的目光已没有执行任务时的锐利，反而有些迷茫，有些浑浊。

    叉骨也接到了命令，可以调往德国。德国正筹建一座实验基地，到时候红骷髅会常驻那里，佐拉也会常驻那里，朗姆洛若是在基地筹建时完地守卫了这项工程，之后要直接留在红骷髅边而不再当战场上的炮灰，就是指日可待的事。

    冬兵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和朗姆洛曾经走过一片被辐侵蚀的海滩。那时候他们刚端掉一个废弃的基地，拖着枪一步一步慢慢地往集合的地走。

    被销毁的基地在海岸的另一边，远远看去还有爆炸后的余烟升起。傍晚的霞光把海面染红，像极了基地被杀死的人的血，随着层层波浪，一波一波推向海岸。

    在他把烟盒里最后一烟踩在脚底时，他哑着烟嗓对冬兵发问——“有什么要说的吗？”

    于是叉骨再没说什么，带着冬兵一路走到了接应的地。

。都是冬兵认识的人。而在认识的人中，他对叉骨有。

    冬兵呆呆地看着叉骨一会，然后摇了摇。

    只是朗姆洛不想回去，他走到一半后站定了。靴地陷原地，泥沙慢慢地没到脚踝。

    木船的一半卡沙堆，另一浅浅地。他俩并排坐在倾斜的木船边，朗姆洛从袋掏烟。

    他更不会知上的调遣令已经发了来，朗姆洛却迟迟没有签字。托克嘲笑

    尊重。

    “休息一会吧。”朗姆洛说，指了指一条废弃在沙滩的木船，径直走去。

    那一定是很久远的事了，久远到冬兵还没有烟的习惯，但朗姆洛已经养成了分烟给他的习惯，照对方的话说——“这是对你的尊重。”

    他们默默地在沙滩上走着，脚印浅浅。军靴陷在泥沙里，再推开的细沙抬起来。虽然距真正的接应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指示灯却已在前方闪耀。或许是看到了基地升起的青烟，或许是知叉骨和冬兵的任务从来都只有提早，没有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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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正面临诀别，可惜冬兵一无所知。

    朗姆洛完一烟，又了一。这一次他没有再分给冬兵，而是自顾自地上。他把手脱掉，将脸埋在左手手掌中用力地搓着。好一会才抬起来，继续一夹在指尖的烟。

    从始至终他只说了一句话，这一句话冬兵还没有回答。

    冬兵琢磨着话里的关键词，把盔摘掉，继而被烈的希腊烟呛了一，轻轻地咳了两声。那是托克从希腊执行任务回来给队捎的，只是那时候冬兵也不太记得托克，尽已经见过很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