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辉白没有立刻接。沉默片刻，姬辉白方才声，声音轻了些，如同他脸上转淡了些的笑容一般：“是……皇兄么？”

    听了姬辉白意味不明的回答，以己度人之，袁竹郁立刻：“瑾王殿放心，竹郁对凤王殿却并无任何想法。”

    没有任何想法……姬辉白在心中重复着，片刻，他：“若是本王不同意呢？”

    袁竹郁的神间还满是笃定：“瑾王殿，依您的才智，定然能明白这是一次合算的换——我只要那个正妃的位置。”

    姬辉白挑了眉，便是这个动作，他也得没有半分火气：“若是本王不同意呢？”

    姬辉白第二次问了这句话。

    袁竹郁手指轻颤。她笑着，笑容中不觉有了几分蔑视：“如果瑾王殿执意……竹郁当然毫无办法。只是……”

    姬辉白看着袁竹郁。

    袁竹郁微笑：“只是说不得什么时候，瑾王会听见一些不想听见的谣传了。”

    姬辉白并未说话，袁竹郁便立刻接去：“当然，如果瑾王殿要解决竹郁，竹郁当然没有办法。只是在来此之前，竹郁已经把东西给一个不识字的人了，若是竹郁待会没有用特定的方式和对方联系……那么明天，相信瑾王殿便能从帝都的大多数人中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不太符合皇家份的传言。”

    “就是这些？”姬辉白开。

    手心里拽了一把汗，袁竹郁迫自己仰起：“瑾王殿还想要什么？”

    看了袁竹郁一会，姬辉白突而微笑：“今日本王却是心好。”

    袁竹郁一怔，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见姬辉白站起，一边鼓掌一边略提了声音：“竹郁小好才，来日还请到瑾王府客。”

    平心而论，姬辉白的声音实在没有多大，最多只是比平常的对话声略了一些而已。但一来那凉亭的位置实在太好了，二来却是因为之前姬辉白弹奏过曲，虽只是断续的一，却也足以把外那些小的注意力引过来了——姬辉白在音律上的造诣，在羽国若说第二，便无人敢认第一了。

    接到外那各家小纷纷投过来的各诸如嫉妒好奇的神，本来还懵懂的袁竹郁倏然醒悟，不由睁大瞪着姬辉白。

    姬辉白依旧微笑，清淡的，宛若雪山上不染凡俗的谪仙。但在此时的袁竹郁看来，却是分外诛心。

    猛地握了拳，袁竹郁扯了好几次角，方才扯一个稍微像样的笑容：“竹郁……竹郁明白，瑾王殿放心，来日竹郁一定去瑾王府求见殿。”

    颔首示意自己听到，姬辉白转离去，姿势优雅，不带半火气，当然更没有半分迟疑。

    而望着姬辉白离去影的袁竹郁，则险些咬碎了一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