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记忆中总有些不那么愿意想起来的人事。

    一如姬容记忆里的楚飞，一如姬振羽记忆里的夜晴。

    耶律熙今年并不算大，二十有六罢了。在这二十六年里，扣除掉还不解事的最初十二年，他了三年认识一个人，再了二年喜上对方；而后剩的九年里，他为娶对方努力了三年，然后为忘记彼时已经嫁给自己兄弟的对方再努力了三年。而最后三年里，是两年的构陷迫，以及一年的设计杀害。

    她在前两年构陷迫于他。

    他在最后一年设计杀害于她。

    串联着他大半人生的一份终究结束了。耶律熙偶尔也会想，想这份原本分明十分好十分让人期许的为何最终会走到这般的田地。甚至偶尔，耶律熙还会承认，承认自己确实是着那位费了他整整一十三年的女。只是……

    耶律熙想到了前对姬容说的话。

    ‘终究只是闲而已。’

    只是，有些东西，对于他们这等人而言，终究也只是闲罢？耶律熙想着。而后，他对天遥遥举杯，微笑着，笑中杂糅着些怅惘。

    然后，他喝了杯中的酒。

    一杯敬地之人的酒。

    同样是夜，这边的耶律熙能忙中偷闲的缅怀过去，兼且伤悲秋一阵；那边的姬容，却依旧在书桌前熬着夜，不断推算着很快便要行的关于叶国的计划。

    三更天已经过去了，书桌旁边立着的铜灯的燃着的蜡烛已经烧了大半，不短落的烛泪在灯托上覆了一层红的新装。

    左手边放着的茶早就凉透了，沾足了墨的笔尖书最后一个字，姬容方才吐一浊气，靠倒在椅背上，有些疲惫的了额角。

    夜了，风起劲的从窗往屋里着，平添几分寒意。

    姬容顿时皱了皱眉，拿起茶杯正打算喝茶，但指尖刚摸到冰凉的瓷，他便恍然发觉杯中的茶早已凉了。

    眉心越发皱了，但姬容也懒得在大半夜唤人，只准备自己起关窗，但还没等他真正站起来，咙中就倏然冒一搔，让他忍不住低低咳了几声。

    姬容并没有在意。

    但咙中的搔并没有因姬容的不在意而停止。

    几息的功夫之后，还忍不住咳嗽的姬容心中已经有了警兆，但正是这时，他咙一甜，只觉有什么东西冲了咙。

    咳嗽声停了，姬容拿开掩着的手。

    手上是星星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