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微微一笑，声音里充满自信：“当然可以。他是人，你也是人，有什么不一样？不错，他的母亲救过你，那你呢？你没有死心塌地给他过力？？”

    铁骥呆呆看着他模糊的廓，更加无法回答。李越微微一笑，：“你从来没想过，除此之外还能什么，是么？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生命是自己的，并不是铁骊的。你是他的兄弟和伙伴，不是他的才。”

    “不错。救命之恩，当然要用命来还。但是，你这次为了救他，不是差也没了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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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骥震惊莫名。这说法，他还是一次听到。自己的命没有卖给铁骊么？难救命之恩不必报么？什么叫足够的信任和尊重？自己只是个婢女之，而铁骊有王份，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他能去要什么尊重和信任？他吗？

    李越笑起来：“说你是个死心，还真是！你没死就不算了？那你一辈都还不完啊！果然报恩比报仇难。”

    黑暗之中李越的声音柔和平静，却自有让人信服的力量：“当然，他如果在你前什么事，你不能袖手旁观。但是如果他离得远远的，你难还要一路跟着？”

    铁骥茫然不知如何作答，只是隐约觉到李越并没有怒意，迟疑片刻才低声：“我，我确是无从取信于殿……只有日后，只有日后杀以报……”

    铁骥更加茫然，偏偏在黑暗中又看不清李越的表，几次张嘴，都不知该说什么。只听李越缓缓：“你就准备这一辈追着他，直到为他死了算完？”

    “可是……可是我毕竟没有死……”

理由，只是凭着本能找来。现在李越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本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换。他如今可说一无所有，只有自己这个人，可若是现在再说什么以死相报终为，他却已经违背过一次誓言了。

    铁骥一震。报恩比报仇难？谁敢说过这样的话？但这却是事实，真的是事实啊！他这一辈，不就是被报恩这两个字死死压着不过气来吗？铁骊把他当什么？他为他在西定召集人手，什么苦没吃过，可是

    铁骥喃喃：“我，我可以不跟着他么？”

    铁骥惊讶地睁大了睛。的确，自从他和母亲陪着铁骊一起来到南祁，他的生命，就只剩了对铁骊的忠诚，除此之外，他还能什么呢？他的母亲本是铁骊母妃的婢女，更不用说他幼时还曾受过王妃的恩惠，他的份，若无北骁王的认同，也不过就是个才而已。然而前这个人，却说他是铁骊的兄弟和伙伴？一个婢女之，与王妃之，可以算是兄弟么？他的生命真是他自己的？而不是被母亲一句遗命就牢牢束缚在以死效命的圈里？

    李越打断他：“杀以报？如果是要你死，何必费这些力气？”

    铁骥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是为他生死过，但报恩这事，不是用来易，你给我三，我还你六匹，大家彼此不吃亏。这救命之恩，是要用命去还的呀！

    “自然可以。他如果给你足够的信任和尊重，你就跟着他，如果不能，你的命也没有卖给他吧？”

    李越轻笑，似乎有意他：“要说是为了从他嘴里得到北骁报，那我或是如今捉住他的人，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