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一扬眉，正要说话，柳丹已经讶然开：“让他来吧。”这声音，竟然是王皙。

    柳丹好心地在屋中收拾东西。他准备过了停市这几日再走，一来不引人注目，二来也防备朝中万一有个什么。他从中带了自己幼时用过的几件东西。此次离开西定，就是永远离开了。死去的皇还可以回来，但死去的君王就不可能再复生一次了，所以带几件东西，也算是个念想。

    王皙苦笑：“还有什么意思？他这个大巫神，得太风光太扎了，北骁幼主继位国运未定，岂能容他活动太过？这成亲，恐怕只是个幌，他现在断了联系，我只怕他……已经被禁了也未可知。”

    如意推开门，门外那人却不急着来，只：“我要跟你家公单独说话。”

    王皙疲倦地笑笑：“不该。换了是我，我也不开心。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把卫清平到你手上，对不对殿说，你拿主意。”

    王皙低看着茶杯中微微动的面，半晌，缓缓：“你不明白是为什么？”

是国丧，停市三日，禁丝竹乐一年，故而到都静悄悄的。

    “让他来吧。”

    王皙瞪着茶杯，半天，抬起来笑了笑：“你是玲珑心肝，我骗不过你。没错，这事，我还没告诉殿，也不会去告诉他。当真要送信，我猜卫清平也该能送得来。现在没消息，是他自己不想让人知。他大约也是怕——被殿知了，反而给他带来麻烦，比如说——你又不开心……”

    柳丹微微挑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王皙没有立刻说话，默默坐了来，半晌，轻声：“卫清平要成亲了。”

    柳丹早想到他要说的无非是这事，但乍一听到，仍是不由惊了一：“什么？他现在不是北骁大巫神么？”大巫神也能成亲？

    柳丹不动声：“你觉得我该很开心么？”

    柳丹面上神微微有些变化：“你是来替他，还是为你

    柳丹淡淡：“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去告诉李越？”

    柳丹向后一倚，淡淡：“我倒不知，你们几时这般好了？”

    王皙笑得讥讽：“第一代大巫神是成婚后才自愿圣山的，虽然后来的大巫神不曾听说有成亲的，但也没有规矩说大巫神就不能娶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消息是我派人打探来的，并不是卫清平的人送来的。”

    门上轻轻响了几，如意在外面轻声：“公，东平有人来了。”

    王皙苦笑：“不错。这桩亲事是托明亲自的媒，娶的是托明新寡的侄女。”

    来的果然是王皙，一袭大斗篷从裹到了脚，拉风帽才看见脸，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赶过来的。柳丹抬手示意他坐，一面提起茶壶倒一面淡淡：“你怎么扔政事跑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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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丹微微诧异。东平在西定皇中安了四个人，他在离的时候都打发走了。虽然东平算是为了他掏尽了老底，但毕竟西定才是他的祖国。莫不是这时候，东平找人过来跟他算帐了？

    柳丹只觉得不可思议：“大巫神，也能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