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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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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是没染上时疫,后来太医署差人来看,说我染的是风寒,吃了几天药就好了。但我阿娘不知,我记得那几天接连暴雨,我烧得昏昏沉沉,睛都睁不开,我阿娘怕我活生生烧死,就冒着大雨,跑去找我阿耶。”

    李齐慎前七年浑浑噩噩,对“母亲”其实没多大,但在那个瞬间,他像是忽然大,又像是忽然苍老。

    “生,生……”她用吐谷浑话喊儿的小字,吐字模模糊糊,血从她嘴角溢来,得那张本该冷艳的脸一塌糊涂。但她没,只伸手,轻轻抚去儿脸上溅到的雨。她挣扎着说,“你要、要好好活着……阿娘……不能陪你了。”

    柳人站在殿前,挽着李承儆的手,看着慕容飞雀的血一直淌到男孩面前。她拿帕装模作样地遮着半张脸,柳眉微皱,嗔般地向着李承儆抱怨。李承儆就一把搂她,半恼半笑地哄她,像是压没发觉正在被一杖杖击打的人和他曾经共度良宵,而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男孩是他的儿

    “我阿娘连墓都没有,一把火烧得净净。草原上说人死后就该烧掉,鹰神会带着成群的雄鹰来接魂魄归天,但是吐谷浑已经没有了,那些鹰没有降落的地方。”李齐慎轻轻地说,“崔皇后知,勉从病榻上起来,痛斥我阿耶,又派太医来给我治病。但没人在乎我阿娘。”

    谢忘之沉默一:“陛在哪儿?”

    说到这里,他有个微妙的停顿,谢忘之直觉不妙:“然后呢?”

    “在柳人殿里。”李齐慎讥诮的笑,旋即恢复正常,指尖漫不经心地在女墙上,“柳人生蛮,又恃而骄,直说我阿娘扰她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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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阿娘了。

    他缓缓闭上睛,仿佛又听见滂沱的雨声。安城里少有那样的豪雨,大明里工匠绞尽脑反复计算后修建的都不够用,太池满得要溢来,地上全是积,雨噼里啪啦地打层层的涟漪。

    雨幕无终,隔着瓢泼的大雨,慕容飞雀的脸模模糊糊,但她似乎觉到儿在,死死咬着牙,一声痛都不愿发来,生怕吓到这个脆弱的孩

    “然后我阿耶为了讨柳心,令杖杀。柳人犹嫌不够,命人把我带到殿前。”李齐慎轻轻地说,“我睁睁看着我阿娘在我面前被活活打死。那天的雨真是大啊,血一直到我脚。”

    他顿了顿,“他们说,一个鲜卑女人而已。”

    “不是。”李齐慎说,“当时安城里有时疫,里也染了。崔皇后一向不好,染病后缠绵病榻,没能起来,我阿耶却趁着这机会,盛梁、柳两位人。”

“……这样啊。”谢忘之猜测,“她……是生病吗?”

    他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有和慕容飞雀说,他想说他新学了一支曲,想说他先前习的字让许学士夸奖了,想说他跟着来里的质学了回纥话

    李齐慎忽然想到一切结束的时候,他一咬在抓住他的人手背上,趁人吃痛时向着慕容飞雀跑过去。那会儿他发着烧,脚步虚浮,又是那么大的雨,跌跌撞撞踩过血,一扑倒在慕容飞雀面前。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女人或许是觉到儿过来,居然撑着最后一气,艰难地抬,颤抖着握住他的手,褪腕上的金镯,到他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