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郎君也在看她，微微垂着密匝匝的睫，浅琥珀的瞳在睫明明灭灭，映着午后的日光，睛里仿佛藏着粼粼波光。酒气稍稍发来，他本来领就叠成翻领，又扯松了儿，隐约颈白皙的肌肤和一锁骨。

    最要命的是那张脸，尾着淡淡的红，像是个心描摹的妆，简直是顾盼生辉。李齐慎却浑然不觉，笑地看着谢忘之，整个人放松，像极了连平康坊的纨绔。

    他的神其实没什么，要说神也没怎么，分明只是看着，谢忘之却陡然而生一微妙的觉，好像自己被调戏了。但她又知不可能，李齐慎万万不会这样，她想了想，拢披帛，心虚地说：“敬酒什么呀……”

    “我刚才赢了，你没看见？”

    “……唔。”谢忘之想起来了，顺便还想起了郑涵元打的酒，一杯杯全是妙龄娘敬的。她无端地有不舒服，但又知不该冲着李齐慎发脾气，伸手搭在酒杯上，有一没一地磨着上边描着的纹。

    李齐慎不知这是什么意思，猜了半天，凑过去问：“动静那么大，难不成真没看见？”

    “……我又不瞎！”谢忘之不知李齐慎到底武艺如何，当时也是着一把汗，她瞪了他一，又垂帘，声音闷闷的，“那我问你，你这么问，是想要我敬你一杯酒吗？”

    “不然呢？”李齐慎赶顺杆爬，低低地说，“不算祝我得胜，就算是杯酒敬故人，如何？”

    “贺你得胜的娘那么多，难不成郡王还缺我这一杯酒吗？”谢忘之故意这么说，转念又觉得不好，顿了顿，拿起半满的酒杯，朝着他微微一笑，“酒量不好，姑且半杯，请。”

    她没等李齐慎答复，拿袖稍稍遮着，一饮而尽。

    酒杯一空，李齐慎就知谢忘之没撒谎，她的酒量是真不怎么样。

    这酒不烈，多算是比贵女间行的果酿多了三分酒味，打的还是米味儿，以李齐慎的味来说，这玩意更像是酒酿。但谢忘之显然也没这么喝过，一杯去，面上迅速红起来，在原来的红上又添了一层，像是烟霞上了脸颊。

    李齐慎心说不好，谢忘之却没察觉，放酒杯，声音都有糊：“我敬你啦，故人归乡……理，该用酒坛对饮吧。”

    “还酒坛呢，我都怕你醉死。”李齐慎小声说完，再开时声音略响一分，听起来语调却是的，十足是哄人的语气，“行，等回有空，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