噜呼噜，的尾一晃一晃。

    肩上忽然被轻轻拍了一，李齐慎以为是煤球睡醒了胡闹，懒得搭理它。

    过了片刻，又是一。

    “别闹。”李齐慎没睁开睛，声音里卷着明显的睡意，糊糊，“再闹炖了你。”

    然后他听见一声叹息，略显低沉，再之后则是煤球显然不会说的人话：“府上有锅放得我吗？”

    这声音耳熟，李齐慎一凛，迅速翻坐起来。他解了发绳，一发有如云，半个午睡来，耳侧的发丝压得凌，脸上还有几个枕印，眉间的困意却一扫而空，瞳凛冽得如同刚刚落了场大雪，冷得仿佛有冰冻结。

    但他说的话又是调笑，语气清淡：“若是你想，我差人去现铸一。”

    “恐要浪费不少好铁。”霍钧面无表，“还是算了，不如铸成刀枪送去洛。”

    “你说笑话时要是能笑一笑，会有趣得多。”李齐慎迅速拢起发，腕上缠着的发绳绕了两圈扎，“洛如何了？”

    “不如何。叛军暂时还未有攻城之相，还在僵持，卢将军持不肯主动城迎战，陛前几日大发雷霆，随后发了调令命还在洛的天策军余退向安。”监李齐慎的那队金吾卫不敢，一向只守在外边，院里空空，霍钧也不避讳，“听闻是安相的言，陛这是走了步险棋，让卢将军知兵权在谁手里，是他城啊。”

    “犬行讨巧之辈，也称相？”李齐慎一向看不惯安光行，刻薄起来是真刻薄，懒得在他上多费，直接问霍钧，“那你呢？怎么来的？”

    “听说郡王犯了癔症，太医署都无能为力，我特地前去青岩，为郡王请名医诊治。”霍钧说起瞎话还是面无表，英的脸好像铁铸，他转看向稍远的两人，“请。”

    那边的两人会意，稍稍，朝着矮榻这边走过来。这两人都在衣衫外边了件宽大的披风，且还带兜帽，同样宽大的兜帽翻起，一遮就遮过鼻梁，剩小半张脸也藏在影里，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两披风飘过来。

    李齐慎挑了挑眉：“这是从青岩请来的幽魂吗？”

    “当然不是。”靠得近的那人抬手，兜帽一翻，顺手捋顺发，面容俊秀的郎君朝着李齐慎微微一笑，眉温和，让人有如沐风之。他的声音也很温柔，和李齐慎说话都咬字和，一听就知是哄惯了小孩，“裴闻。乐言曾在我师父门学过如何辨认药草，算是半个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