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分明。

    雁郡王的名声他听过，但在战上持枪是一回事，一寝衣躺在榻上就是另一回事。没武，人就是一块待宰的，手起刀落，百战百胜的将军也得一命呜呼。

    “……郡王？”副尉在榻边站定，最后叫了一声。

    还是无人回应。

    副尉吞了一大唾沫，给自己鼓鼓劲，举起刀，狠命往劈。

    一瞬他看见一光，分明是忽闪而过，在他里却被拉得极。那一弧线极尽曼妙又极尽从容，像是在山中清修千年的刀客，终于再次刀，轻轻松松地斩落飞鸟。

    但他没看见飞鸟落地，只觉到眉心裂开，血珠滴落，然后是一光。这回是货真价实的刀光，腕上一，颈上一凉，刀锋所及的肌肤渐渐裂开。

    最后看见的是雁郡王那张冷丽的脸，介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郎君从容不迫，信手松开他持刀的那只手臂，漆黑的发披散，睛是浅浅的琥珀，像是只猫。而李齐慎在手里的居然是一金钗，血珠从尖锐的末端滴落，端的云秀丽得一看就是女孩的发饰。

    ……原来他醒着。

    原来他用来制敌的武是半只金钗。

    副尉恍然大悟，旋即倒地，新鲜的血从颈上的伤去，得地上榻上全是重的血腥气。

    李齐慎看都不看，信手从屏风上扯了外衫在上，胡地用边上的冷洗漱，拢发，立刻推门去，直奔府上的厩。

    副尉敢杀人，事前当然打过，整个郡王府空空，连原本该守门的金吾卫都没看见。这倒方便了李齐慎，他一声招呼，挽住照夜的缰绳，翻上，直冲丹凤门。

    等他到丹凤门，正好是开门的时候，李齐慎直接纵门，速不减，一路跑到生殿才停。

    这时间皇帝该起来洗漱，否则赶不上上朝，然而李承儆早就趁着夜跑了，找不到皇帝，掌案太监也不在，生殿里成一团，几个少监焦烂额，早上侍候的人胆儿小的已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领的那个少监也姓冯，会来事，见李齐慎过来，挤笑：“郡王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阿耶还在不在。”

    少监一惊，第一反应是瞒住：“这……郡王这是哪儿的话，陛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