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抬不起手，只能忍了，张把那勺粥去。

    甜粥而已，随便抓个会生火的女就能，这碗粥得不差，米炖得颗颗爆开，本就有些淡淡的甜味，又特地加了糖，不怎么用嚼就能顺畅地咽去。谢忘之本来就饿，又被甜香勾起馋虫，在李齐慎再一次递勺时也没推拒，乖乖地一勺勺接着吃。

    吃得差不多，谢忘之觉得胃里舒服，摇摇，示意不吃了：“其实不用特意过来，让人和我说一声，你上朝去了，我会等你回来的。用不着这么急匆匆的，你不是说就这么一礼服吗？脏了看你怎么办。”

    “那我明日穿着常服上朝，等这礼服洗净了再换。”李齐慎倒是不在意，就是披块破布也得去宣政殿，他把空碗放回托盘上，淡淡地说，“我没什么钱就把你骗里，今早不能陪着你就算了，要是不赶回来，那我成什么了？说去恐怕要被宁她们劈盖脸骂死。何况昨晚你哭成那样……”

    “……不许说！”谢忘之想起来就觉得丢脸，迅速打断他，本想着个横眉立目的凶像，奈何她得乖，又满脸通红，瞪李齐慎时倒像是撒。她憋了半天，憋一句，“再说我就打你。”

    李齐慎连忙住嘴，表示自己怕了，拈了别的话题：“说起来，你觉得蓬莱殿里的人手够用吗？”

    “……差不多吧？”谢忘之刚到殿里，还真没想过，不过当年她在尚局，洗衣饭全是自己来，不觉得要人伺候，“怎么问这个？可别想着拨人过来，我受不起，也不想多这个钱。”

    “哪儿还有什么人可拨。”本该是心酸的话，李齐慎说起来却轻描淡写，“范那边恐怕有场仗要打，我想着里开支再减一减，得放一批人去，让她们各自人生养，刚好补一补战里少了的人。”

    谢忘之懂了：“蓬莱殿里也得放人？”

    “不放，我瞎问的。”李齐慎笑的，“本来就没几个人，要是再放，洒扫饭的事儿都得你来。一年到也不了多少银，这些钱就别省了。”

    “那是放各局的人？”

    “还有各地采选上来的人，本该是放着让我阿耶挑的，现反正也用不上。”毕竟在谢忘之面前，李齐慎不想说什么难听话骂李承儆，混过去，“此外还有让我阿耶留的那些妃移的事儿，让她们离我远。先前后里没个主人，我不好去和那些女人说这个，宁又去回纥了，这担只能压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