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退避

    “说吧。”楼寒月觉得她没必要这么瞻前顾后，真心地说，“你都是皇后了，你说的话，天底有几个人敢不听的？”

    “当然走啊。”楼寒月想都不想，她是真不喜里，当年当女也是来混饭吃的，如今手里也攒了钱，不走才是傻。她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太绝，“当年还在尚局的时候，我就听见几位女官背后聊天，说你将来说不定是最有息的。想想也是，那会儿一起当小女，总让人刁难，也就是你从来不恼，切菜洗菜也是你最认真。说起来我还记得，到尚局里前两个月学的全是怎么切豆腐，我切不好，气得要命，越切越快，越快越切不好，你每回都慢慢来，反倒是切得最漂亮的。”

    谢忘之一噎，沉默片刻，低声说：“……你变了很多啊。”

    “别挖苦我呀。”谢忘之没接这个话茬，“再过几天，里要放一批人去，不拘年龄，想走的都能走，应当也会给一些回家的路费，不过大概不会多。你这回要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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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哪儿有不变的呢？”楼寒月倒是不介意这句评价，好歹也在尚局当了两年典膳，要还和少时那样想到什么就去，尸恐怕都在井里烂得只剩骨了。但她听见这话，懂谢忘之的意思，她也心绪复杂，朝着谢忘之笑笑，“还不到午膳的时间，小厨房里只有蒸饼，混着麦壳，你还是别尝了。”

    “是啊，我脾气急，那会儿不懂，凡事都要个清楚，现在也觉得犯不着，还不如过自己的日。恶人自有恶人磨，上赶着去这个恶人什么。”楼寒月想起这些年在尚局里的所见所闻，叹了气，“当年克扣炭的那个典供，前两年得罪人，被发去太极，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好。”别离容易再遇难，谢忘之没打算去送，得黏黏糊糊哭哭啼啼的不合适，她顺着楼寒月的话说去，“其实我不是不恼，当时被典供为难，在屋里冻得哆哆嗦嗦，我都有去找我阿兄的心思了，但想想又觉得没意思。她不放过我，我不放过她，折腾来折腾去，没完没了的，既然没法从上解决，还不如脆不理她。”

    楼寒月本来是想随聊聊，一，却真让回忆勾起难受的觉，摸摸心，“哎，算啦，不说这个。上回见面还是秋狝的时候，这回就这样了，过两天我要走，你可千万别来送我。”

    僵持一会儿，还是楼寒月先动，思来想去，挑了个最不会错的，朝着谢忘之屈膝行礼，规规矩矩地问候：“婢见过皇后娘娘。”

    宽容是一回事,?心里到底怨不怨，就是另一回事，谢忘之说不清听见这消息是什么觉，默了默，糊糊地“唔”了一声。

两人在雾里对视，简直像是隔江相望。

    谢忘之知那东西多难吃，先前最难的时候她也吃过，顺着楼寒月的话摇摇：“我不吃啦。我来这里，是想你说一件事。”

    “我还见过薛歌书。当年多了不得啊，张闭提的都是薛家,?都是他阿耶，现在也不好。先前在宴上瞄到她,?带着女儿，瘦了许多，愁眉苦脸的样。嫁的男人自顾自喝酒吃菜，看样对她也不好。她还显着怀，我估摸着这一胎也得有五六个月了。”提及这个,?楼寒月倒不觉得畅快,?反倒有伤其类的悲戚，“说来说去，女人要活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