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从饭碗上抬起，看一决意敷衍的郑俊，耳边持续不断地传来各挑剔——考发挥失常、择业不尽人意、扛不住压力回家、不正经工作开补习班、人际关系一塌糊涂。“什么是正经工作？”

    郑俊在桌用膝盖轻轻撞他。

    “公务员或者国企，再不济一个大公司也可以，最差也得是公立学校的老师吧。”郑母把目光投向白新，微笑起来，“小白是什么工作的？我们只顾着自己说话了，都没问问。”

    “我在健房上班。”

    郑母睑抖了抖，脸上还是维持笑意：“健房也不错啊。”说罢狠狠瞪了郑俊一，斥责的意味不言而喻。白新笑：“伯父伯母对郑老师的要求太严格了，在我们这帮朋友里，他各个方面都不错。”

    “也就是你们这帮人才这么觉得。”

    郑俊皱眉，放举到半空的筷，转问白新：“吃饱了吗？”

    “差不多。”

    郑俊把两人的碗叠在一起，收起两双筷去厨房刷净，回到饭厅搭着白新的肩膀握了握：“我们走了。爸你的菜的越来越好吃了，祝你们新年快乐。”

    白新礼节地一，起：“新年快乐。”

    郑俊抓起挂在玄关的外门，与白新一前一后离开，走单元楼才穿上，缩着肩膀贴在门边闭了会儿睛，弓抚着膝盖舒气：“好了，结束了。”

    白新托住他的抬起来，垂端详：“这叫相不行，那是不是全世界在你爸里都是怪？”

    郑俊总算发自心地笑了笑：“大概吧。”

    有车有房事业稳定，相样样齐全，虽然格弱却算不上缺陷。就算不跟社会底层作比较，郑俊也算得上成功人士，却被人简单几句话全盘否定，而诟病他的居然是亲生父母，这事实与白新想象中的相距甚远。

    “我没想到我爸会把矛指向你，以为有外人在他们至少能给我面，好好吃顿饭。”

    白新无所谓地耸肩：“快回家吧，我还没吃饱。”

    “其实我也没饱。”

    郑俊开车沿海边的路行驶，正值家家吃晚饭的时间，路上没有其他行人车辆，颇为凄凉。每年除夕，他从父母家回公寓都会经历这样的景，总是难过得不能自已，朋友们都在合家团聚，他并不忍心用自己的负面绪扫兴，唯一能够聊以自#的，是自己已经搬来独居，不会一直饱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