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垂目回：“阿弥陀佛，太后功德无量。”

    李朗应此事，多少是因为当时形势骑虎难，生母当着他人的面这般斥责，可说是一面都不给，他一语不发，面铁青，将视线移至殿门，袖中双拳早已是握至发颤，痛裂，只想起便走。

    太后不依不饶，还待开，赵让倏尔笑：“海玄大师，《菩萨本行经》中，不知佛祖释迦牟尼如何告语阿阇世王？”

    他声虽不大，却极是清楚，目光闪动，直视海玄。

    无论太后亦或皇帝，均未料到他忽有此语，母面面相觑，皆惑然。

    唯海玄了然于，合十微笑：“佛重告使言：‘语阿阇世王：杀父恶逆之罪，用向如来改悔故，在地狱中，当受世间无百日罪，便当得脱。’”

    语罢转向太后，若菩萨低眉，劝：“我佛慈悲，陛圣德，自有天佑，太后无需过忧——”

    “大师，你有所不知，”太后神缓了一缓，角噙泪，她凝向李朗，哀声唏嘘，“我本是服侍妃嫔的人，低微，无名无分，皇儿也因我之故备受欺凌。若非佛祖庇佑，只怕我母早已葬这之中。我所求无多，只望皇儿及孙安泰平安。后怪事频频发生，这法事，不就是为了皇儿祈福么，却不得他领半意！”

    赵让看一上座的李朗，再次笑：“太后拳拳慈母，圣上怎会不知？只是后行法事，或许效果有限，不若，圣上陪同太后亲至大崇恩寺上香礼佛，祈求国泰民安、社稷祥和，既可遂太后之愿弘扬佛法，又可彰显圣上孝，一举两得。”

    太后听罢，喜上眉梢，连连赞好，她殷切的目光投向皇帝，李朗无奈，只好答应，当即定重前后，参拜。

    取悦了母亲，又得太后不再于中召行法事的承诺后，李朗如坐针毡，匆匆告辞，赵让当然不会单独留，待回到承贤，李朗的面依然青黑，闷声不吭地直寝殿，不解袍衫，不除靴袜，便往床上一倒，四仰八叉。

    接过侍捧来的参汤，赵让屏退众随从，缓步到床前，犹未开，李朗忽将两一睁，剜着他，咬牙：“拿开！”

    赵让略作踌躇，也没有再劝，依言将参汤搁置，重回床边，默默立于尾侧。

    两人沉默对峙约莫一刻，终究是李朗捺不住急躁，弹起来，锁眉，没好气地：“你……”

    刚冒一字，忽觉太痛难忍，他霎时收了声，伸手抚。